她这一口一个要那孩子的命,那婆子本就没什么决断和胆量,唯恐自己最后的念想和希望就这么被斩断了,突然就慌乱了起来。这会儿她也再顾不得躲避宛瑶,扑过去,大力的捶打着石门,撕心裂肺的哭嚎。
宛瑶就倚靠着身后的石门,面无表情的坐着,听着她疯狂尖叫。
从那密室出来,殷绍就带着蒋成海一路沿着密道走了出去。
彼时这塔中负责的侍卫头领正还惶恐不安的等在那里,见着两人出来,连忙行礼,“殿下!”
殷绍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有条不稳的吩咐,“这塔里的守卫重新部署,缺失的人手,回头我让蒋成海重新给你送过来补上。密室里都清理干净,东西能复原多少就尽力去做,至于那些绝笔——实在没办法的就算了。今夜的事,本宫念你们是初犯,暂不追究,可是下不为例。”
“是!谢太子殿下宽宏。”那侍卫终于松了口气,感激涕零。
殷绍也没再多言,只对蒋成海道:“尸首你去处理,都清理干净,然后这两天注意一下这附近的动态。虽然今晚闹出来的动静不大,但也要小心防范,不要走漏了风声。”
“殿下放心吧,属下已经安排下去了。”蒋成海道。
殷绍得了他的保证,就不在这里多留,直接举步下了楼梯。
蒋成海紧随其后,一直跟着他从浮屠塔里出来,一直到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才觉得气喘的顺畅了些,但一想到才刚发生的事,还是心有余悸,“殿下,今天潜入这里的人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该烧的不都被一把火烧了吗?”殷绍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
蒋成海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主仆两个正在沉默无言的时候,院子外面就见冯玉河急匆匆的赶来。
“冯管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蒋成海扭头去看殷绍,然后倒抽一口凉气的快步迎了上去。
“殿下怎么一直不见回府?”冯玉河还不知道这里出了事,擦了把汗。
殷绍快步下了台阶,走到他面前道:“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那倒不是。”冯玉河赶紧收摄心神,脸上神情分外凝重道:“宫里皇后娘娘刚递了消息出来,说是宋家那位四秀并不在宫中。”
“这怎么可能?殿下不是特意派了人送她的吗?”蒋成海第一个就不相信。
“侍卫们回来复命,的确是看着她进了宫门了,可是据说她转头就又出来了,消息是皇后娘娘跟把守城门的侍卫核实之后才传出来的。娘娘说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但还是让知会殿下一声。”冯玉河道。
宋楚兮没回宫,宋太后居然也纵容,根本就没让人去找,冯玉河是担心她别是阳奉阴违,扭头又偷偷追着端木岐出城,回了南塘了。
殷绍拧了眉头思索,一时居然也是摸不清头绪。
“殿下,是不是叫人去拦下端木家主来——”蒋成海建议道。
“怎么拦?”殷绍突然就恼怒了起来,“他是端木世家的掌舵之人,别说不知道宋楚兮是不是跟着他去了,就算明知道人在他那里,她又不是犯人,你叫本宫拿什么理由去盘问他的人手?”
“殿下息怒,是属下考虑不周。”蒋成海赶紧请罪。
虽然皇帝也不希望宋楚兮这就回了南塘去,可是他们若能找到借口留下她来也就罢了,但宋楚兮如果真要装无知的胡闹,他们也不能动强。
殷绍这满肚子的火气,是在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才终于压也压不住了,一撩袍角就大步的往前走去。
“这里出了点事,我要留下来善后,你跟殿下回去吧。”蒋成海不放心,赶紧对冯玉河道。
冯玉河一愣,“怎么?”
“唉!”蒋成海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却不想多言。
这个时候,殷绍想到杨平那些人的死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步子就顿了片刻,但随后却没多言,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冯玉河赶紧小跑着跟上去,主仆一行从寺院里出来,上马拐过了前面一条街,冯玉河才鼓足了勇气道:“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回府去吗?”
“你马上亲自去一趟京兆府,就说宋楚兮出宫之后不见了踪影,让他们马上找人。”殷绍道,唇角冷然一勾。
“报京兆府?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如果那宋四秀就只是出门了一趟呢?”冯玉河略有犹豫。
“那就让大街上见点血好了。”殷绍道,脸上神情看上去就越发显得冰凉。
如果是街头发现一些异样的痕迹,他再以关心为名去勒令京兆府找人,那么就算是宋太后也要感谢他的周到用心。
冯玉河会意,带了个人就先改道去了京兆府。
时间倒溯回浮屠塔事发的当口。
殷湛携了宋楚兮出来,坐上马车,就直接抄了几条隐蔽的小路直奔宣王府。
两人见面之后,宋楚兮就一直没吭声,殷湛将她抱上了马车,借着里面的灯光方才看清楚,她脸上冷汗正成股的往下流,一张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脸孔,越发显得苍白且瘦弱。
殷湛也不说话,冷着脸快速将她身上的那套软甲扒下来,又扯过一件披风给她裹住了。
宋楚兮一直咬着牙任他随便折腾,不是想要麻烦他,而是她自己这会儿着实是状态不佳,完全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来。
殷湛将她抱在怀里,从水壶里倒了水出来,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