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留在宫里,那么——
极有可能,殷绍就不会再叫她活着走出去了。
这些人之间的斗争,根本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谁跟谁都没有道义可讲。
宋楚兮冷冷的看着殷绍。
殷湛长身而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他拉过宋楚兮的一只手,握在掌中,转身穿越人群,往宫外走去,淡淡道:“回家!”
众人都从后面看着。
这一次却是不用殷绍开口,已经有人道:“宣王殿下,太子殿下都已经让步了,既然皇上的死因有待考究,那么就算留下王妃在宫里住上两日也无可厚非,本来也就只是走个过场,殿下您这样,反而——”
因为事关重大,后面的话他没敢直说。
殷湛这么坚持要带了宋楚兮走,这——
分明有做贼心虚之嫌吗?
“本王如何?”殷湛止了步子回头。他隔着人群看向了殷绍,“你要怀疑,大可以调兵封锁本王的府邸,限制兮儿的进出也就是了。她是本王的王妃,想要本王将她留在宫里?那却万万不能。”
言罢,他便不再多言,牵着宋楚兮的手,头也不回的出宫去了。
跪了满地的人,全都把脑袋使劲垂下去,不敢多言。
殷绍身后跟着的禁卫军倒是有些蠢蠢欲动,却还是不住的去看他的脸色。
殷绍没动。
殷淮拧眉,往他身边凑了两步,小声道:“十一皇叔这一次可是态度不善。”
他们这些人,全都心知肚明,殷湛这是防着殷绍会在宫对宋楚兮下毒手了。
“还不止呢!”殷绍冷嗤。
然后旁边的郕王就走过来道:“阿湛的脾气是坏了些,但他到底是你皇叔,而且皇上的事,直接和他扯不上关系……”
扣留宣王妃是一回事,但如果要封锁宣王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是指证宋楚兮,那证据都不够当场定罪,何况殷湛那里更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如果这就封了他的王府——
那便是真的有欲加之罪的嫌疑了。
其中利害,殷绍当然明白。
他却冷冷说道:“话是皇叔自己说的,他都如此这般深明大义了,那就说明他是惦记着父皇之间的兄弟情义,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追究计较了。来人——”
他扬声道:“让找赵统领调派两千禁卫军,却宣王府外围设防。”
“太子——”郕王勃然变色,胡子都翘的老高。
殷绍却没管他,只继续对高茂道:“告诉他们,只从外围盯着就好,只要确保所有事情真相大白之前宣王妃不能擅离宣王府一步,至于皇叔和他府邸里的其他人——一律不必限制。”
他又没****放火,也没强行限制殷湛,虽说兵围王府是有些过分,但只要不****流血,这事情——
都还不算严重。
高茂领命去了。
郕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殷绍就又已经开口道:“要同时安排父皇的后事和本宫登基的事,宗祠里应该会有很多需要准备的,就要全部仰仗叔公了。”
郕王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到底也没说什么,点头道:“是!”
他肯退这一步,那就是皆大欢喜的。
殷绍于是环视一圈,叫了众人起来,“之前因为父皇的死因有些疑点,母后担心诸位爱卿胡思乱想,这才隐瞒,想先查明原委,好直接给大家一个交代,省的乱了大家的心情。现在既然事情还是阴差阳错的公开了——想必诸位爱卿都能理解吧?”
“是!臣等明白!”众人私底下了一下眼神,齐齐道。
现在皇帝的死因指明了可能和宣王妃有关,但却没说和太子还有皇后有关,这也不是他们坚持和矫情的时候。
“众卿体恤,本宫心中甚感安慰。”殷绍颔首,看了眼天色,“不过父皇一事,真相未明,为免以讹传讹,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本宫的意思——诸位应该明白吧?”
事关宣王府,而且只就一国之君死因不明——
一旦消息扩散,就极有可能会引发百姓之中的恐慌。
“是!臣等明白!”满朝文武自然都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忙不迭做出保证。
“嗯!”殷绍这才放心,“时候不早了,听说有的爱卿车马焙烧,本宫会另外安排,送诸位回去。”
“谢太子殿下!”
皇帝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殷绍于是不再耽搁,只对殷淮道:“这里你来处理善后吧。”
“是!”殷淮拱手应诺。
殷绍转身回后宫,宗亲里的一干人等也都星星的跟上。
郕王落在后面,却是许久未动,只盯着前面的宫门,神色凝重而忧虑,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边跟着的是他的老管家,见他久久未动,就走上来一步道:“王爷?不走吗?”
“嗯!”郕王点点头,脸上神色还是带着几分深刻的肃然。
这位王爷,一生无争,很少会为了什么过分操心的。
老管家见状,也是心中纳闷,试着道:“王爷,您怎么了?”见他一直盯着宫门的方向,又道:“您是在想宣王殿下的事吗?”
郕王终于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种种的叹了口气,“走吧!”
老管家一脸的紧张,却是再不敢掉以轻心,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从皇宫回去的路上,宋楚兮没坐马车。
几个丫头陪着殷黎,是一早就已经在马车上的,一队车马款款而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