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五是到了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恍然明白了她“顺路”带殷梁过来到底这里的原因。
她是算准了殷述的反应,所以才特意先走了一趟太子府去拿人的?
童五并不是个有多机灵的人,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有些明白了过来,几乎是很有些难以置信的猛然回头看向了宋楚兮攥在手里的那个小瓷瓶。
侍卫们很配合的把随行的马车留下了。
宋楚兮带人回去,童五只能勉强忍着走出了巷子就迫不及待的确认道:“王妃,刚才何鹏给您的难道是——”
是解药吗?
真正对殷湛下手的人,居然是殷述吗?
宋楚兮也不吭声,只连甩了几次马鞭,策马奔驰,急速折返宣王府。
“王妃——”卫恒不在,彼时阮大夫还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子里。
“看看这是解药吗。”宋楚兮顺手把小瓷瓶扔给了他,同时几步就奔到了殷湛的**前。
**上那男人还是双目微阖,睡得很沉。
宋楚兮看着他那诡异的面色,心里总免不了战战兢兢。
她探手到被子底下,摸到他的手,轻轻的握住。
阮大夫取了小瓷瓶里的药丸出来仔细的检查之后,便就欣喜道:“王妃,这里的药,应该足以解王爷身上的毒了。”
他取了药丸,用的另一种药水化开,然后又加了一些别的药物进去。
“我来!”宋楚兮扶了殷湛起身,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好在殷湛还是有知觉的,慢慢的吞了她灌下去的药物。
宋楚兮又给他喂了点儿温水,擦了嘴角的药汁,重新扶着他躺下,转而对阮大夫道:“他大约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不会需要太长时间,只不过这毒性烈,就算是王爷醒了,可能还要慢慢调理一段时间才能把体内****完全排出去。”阮大夫如实道。
宋楚兮听了这话,也就放心。
“好!”给殷湛掖了掖被角,她站起身来,“你先照顾他,我进宫一趟。”
“是!”阮大夫自是答应了。
宋楚兮从殷湛房里出来,回去换了衣裳,又去看了眼正在睡午觉的殷黎,然后就又直奔了皇宫。
皇宫。
殷湛的事情一直尘埃未定,皇帝就很不放心。
他本来是没心思睡觉的,可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打了个盹儿。
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一天自然是没办法早朝了,一整晚整个皇宫里闹得天翻地覆的,在追查殷湛被投毒一事的始末。
皇帝睡的不安稳,却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天色大亮了才被外间的声音吵醒。
“高金立,什么事?”皇帝问道。
高金立听到他唤人,赶紧进来,扶他起身,“吵到皇上了吗?”
“是谁来了?可是大理寺那边有消息了?”皇帝问道,被宫女俯视着穿了鞋。
“那边暂时案情还没有明了,不过太子殿下刚刚差人来了。”高金立道,却是刻意的垂着头,几乎是再刻意的回避皇帝的目光的,“陛下,太子殿下说宣王妃刚跑到他的府上大闹了一场,并且——带人强行将——将罪人殷梁带走了!”
皇帝如今的精神不济,脑子反应也慢,再加上一大早才起**,一直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什么?”他手里端着宫女呈上的漱口水一顿,然后勃然变色,将那茶碗狠狠的砸了出去。
宫女们仓惶跪了一地。
皇帝一把将高金立的扯过来,再次确认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罪人殷梁,落到宣王妃手里了。”高金立道,被他的神色惊得腿软。
皇帝松开了他,颓然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有些事,是不可对外人公开的秘密。
高金立柜子地上,瞥了一眼过去,一屋子的宫女全都机灵的很,赶忙无声无息的先退了出去。
皇帝坐在龙**上发呆。
高金立硬着头皮抬头看他,“陛下,宣王妃抢了殷梁,应该是冲着梅氏的,一旦他把人交到了彭泽太子手上,可就要出事了啊!”
“废物!”皇帝一捶打在**上,怒骂道。
这一声,明显就是骂得殷绍的。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
皇帝咬牙想了想,就飞快的定了主意,语气森凉道:“事不宜迟,你去大理寺传个信,不必再拖延,必须要先发制人,马上让老六去驿馆提即墨勋来!”
殷湛是他的亲兄弟,并且因为前些年领兵在外,于社稷有功,所以威望很高。他是要锄掉这个人,但这个干系却不能由他们朝廷里的任何一个人来担,否则的话,否则的话,很容易引发群情激奋。
若在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殷湛又娶了宋楚兮,万一真给他得了民心,这人要反,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所以这次下毒事件的走势是他和殷述之间定好的了——
利用梅氏的关系,怂恿即墨勋出手。
这样一来,就是彭泽人谋害殷湛,他这个做兄长的,不仅能够除去心腹大患,同时——
以宋楚兮那个脾气,她肯定会顶在最前面,和彭泽人寻仇的。
这样一来,朝廷方面甚至有可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就拿下彭泽来。
这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诚然他成武帝堂堂一国帝尊,真要大费周章的设计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一点私人恩怨的。
大理寺那里象征性的查一查,然后顺藤摸瓜的就把即墨勋推出来,这件事就算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