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九竹急急问道。
“发烧了…”景彦无力回道,边说边借着九竹的火把,将帐内的烛火点燃。刚刚他怕引人注意而不敢点灯,如今九竹来了,他便放心了。
九竹摸了摸江梅的额头,见烫得厉害,遂又来回不停地给她换冷巾。
“外边怎么样了?”景彦见那杀喊声似乎越来越小,心想战事是不是打得差不多了。
“燕军死伤了大半。还有一部分兵力向长安方向逃去!”九竹边给江梅敷着额头,边漫不经心道。江梅病重,他心情自然不好。
见大势已定,颓然无力的景彦便靠在江梅身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九竹给她来回地换湿巾。
突然,他很羡慕九竹,因为九竹可以寸步不离江梅,并且还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想着想着一会过后。景彦也迷迷糊糊的睡去。而天已经亮了。
天亮后,燕军已经弃青泥而回逃长安,而桓军则死伤两万的代价杀了燕军四万,俘了一万。最后只有龚士元领着两万残兵回守长安。
待战事结束后,萧墨珩命辛佐与钟甫云背山面北安营扎寨,其他诸将则整顿兵马,收捡辎重。他自己则带着侍卫进燕军的营寨寻找江梅,他身旁自然还跟着珞玢、若云以及茹蕙。
当岳华带着萧墨珩找到江梅后,江梅终于苏醒了过来,她倚靠在九竹身上。望着萧墨珩露出了虚弱的笑容,而一旁给江梅把脉的景彦也立即起了身,让出位置。
萧墨珩顿时心疼地握着她的手,说不出半句话来。
“景彦,这是怎么回事?”立在萧墨珩身后的珞玢红着眼厉声问道。
景彦讪讪地回道:“小姐昨夜发烧了….不过已经好了很多….”相比昨夜那昏厥过去还浑身发烫的身子,现在脉象能平稳过来已是万幸。
此时,萧墨珩的亲卫覃信和若云从外边走了进来,覃信拱手道:“殿下,我和若云姑娘已经寻了一辆马车,可让江姑娘乘坐马车。前往营地。”
萧墨珩闻言向覃信投去了赞赏的眼光,果真不愧是自己的心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萧墨珩遂二话不说,将江梅打横抱起。朝外边走去。珞玢、九竹以及景彦均是黑着一张脸,闷闷地跟了过去。唯独岳华、若云以及茹蕙则安心的跟在左右。在若云看来,萧墨珩对她家小姐上心,那是极好的事。只是年龄长她一圈的茹蕙对珞玢等人的心思则一清二楚。只是她不便说什么,也无需说什么。
是夜,东路桓军已经安营扎寨。背青泥,面长安,气势磅礴。
晚膳席上,萧墨珩对各部将领大加赞赏,尤其一再称褒奖高炽之功,赞他用己为诱,以身涉险,骁勇无畏,实为三军之楷模。
高炽依旧谦逊有礼,一敬七殿下运筹之力,二敬江梅巧谋之功,三贺众将配合无间、士兵奋力共战。一时主帐内豪情万丈、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然而萧墨珩并未因打败燕军而放松警惕,当夜依旧命各位主将轮流巡夜,以防燕军袭营,因今夜新胜,为免各营懈怠,萧墨珩命凌恒亲自守夜。事实上,在此之前,燕军也曾多次袭营,但因桓军早有准备,未能得逞。可见萧墨珩治军严谨,毫不懈怠。
三军将士也因主帅赏罚分明,指挥若定,治军有方而倍受鼓舞和振奋。自夺襄阳后,桓军气势再度高涨,大有欲一举攻入长安、擒拿北鹤之势。萧墨珩对众将的豪言壮语却是一笑付之。
他深知北鹤一定不肯就此罢休,再者骄兵必败,而桓军因长途作战已经相当疲惫,在没有找到一举击败北鹤的方法之前,东路大军只能休整待命。
晚膳过后,众将纷纷退去,唯独高炽留了下来,高炽手捧着一个包袱,单膝着地道:“炽谢殿下的金丝甲!”因昨夜情势凶险,萧墨珩特让他着了自己的金丝甲以防龚士元暗算。
萧墨珩并不接他的包袱,而是委婉道:“高将军,战场上凶险万分,将军为我出生入死,此甲将军便留着,只要将军安好如初,本王才能高枕无忧!”
高炽闻言抬头望着萧墨珩,眼眸一酸,心下感激不已,只是他知道这金丝甲是江梅献于七皇子的,他深知三军主帅的安危关乎一切,自己哪里能受这份礼呢?
遂言辞恳切道:“殿下…殿下万万不可….殿下爱重之心,炽无以回报,但炽身为主将,自当与将士同生共死,而殿下是大桓三军统帅,如若有丝毫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我等出生入死,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如殿下不爱惜自己,我等的功劳不都白费了吗?”说罢竟是带着哽咽之色。
萧墨珩怔怔地望着他,为他这份赤子之诚而震动,也为他的效忠之心而感怀。他连忙扶起高炽,道:“好,我留着!”说着便收了那包裹。
高炽遂安下心来,只是他想起江梅便开口问道:“殿下,听闻江姑娘病了,不知严重否吗?”高炽语气急切,神情甚为担忧。萧墨珩知晓他与江梅的关系,所以高炽也无需刻意回避。
只是江梅出京路过江州时,曾嘱咐他如果不是特殊之事,二人私下不要会面。所以如若他要去看江梅,还得让萧墨珩知晓方好。
明悟如萧墨珩,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高炽这么说,至少让他知道高炽为人处世持重谨慎,不是骄慢自大之人。
萧墨珩也不藏着掖着,温和道:“病得是有些重,高将军自个儿去看看吧!”
“嗯嗯,”高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