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痕失笑道:“殿下说的是正理,争得便如岩下水,从他兴废自潺潺!”
“哈哈!好一个‘自潺潺’!”萧墨珩长笑道,随即他阔步向前,清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辉。道:“无痕公子,我们便不要在这发思古之幽情了,随我一道过武关,直驱长安吧!”
云无痕立即躬身一拜。高声道:“遵命!”
随后萧墨珩纵身上马,带着一众将士一一越过吊桥岭,前往武关。
萧墨珩过武关前,遣尚志为前锋,吩咐他先攻破武关与峣关之间的烽火台。高炽留田子耕把守武关。自己则带着江州将士已于前一日发兵前往上洛。萧墨珩与江梅则领着中军随后而行。
萧墨珩从北府兵抽调的两名军将中,陶亦然聪慧善谋,而尚志乃是北府军中最勇猛的战将之一,萧墨珩这次遣他为前锋也是想取人之长而多加锻炼。
两日后,高炽与郝战威抵达武关与峣关之间的上洛郡,上洛城群山环绕,丹水穿插而过,景色秀丽,据山而守,然武关一破。武关东西两边的山关也一一攻破。高炽令郝战威与尉迟浑兵分两路,只消一日便顺利攻下上洛。
两日后,桓军的主力抵达上洛,三军在上洛休整待命。
是夜,萧墨珩已得到军报,北鹤果然遣范吹雪领兵一万镇守峣关,而让龚士元领兵五万屯在青泥,同时北鹤因得到桓军从汉中欲攻取散关的消息,让张泰把守大散关。
“如今我们两路大军围攻长安,想必北鹤现在已经心慌了吧!”江梅一手执扇。一边倚着矮塌,听着窗外夏雨哗啦哗啦,好不痛快。因萧墨珩的强烈要求,白天江梅着男装。晚上便换回女装。此刻的她依旧意态闲适,似乎丝毫不为接下来的硬战担心。
高炽轻笑一声,接话道:“正是,我们也算打到慕容钺的家门口来了,慕也将军已经抵达岐山,不日便可克上邽。攻取散关!”
与二人的轻松表相比,萧墨珩倒是颇为担心,他望着窗外的雨帘,目光怔住,缓缓忧虑道:“峣关和青泥一战必定是我们夺取长安最艰难的一战,青泥一破,长安便无险可守,所以北鹤与慕容钺一定会死守青泥!”
江梅闻言一手托着下腮,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坐正了身子,道:“殿下说的极是,北鹤的主力在长安东南,以来对付我们,所以短时间内我们难以突破他东南的防线,但是我们可以就实打虚,我们拖住他的主力,让慕也将军从长安西边突破!”
“说得对,我们先休息数日,再行攻打峣关,先在东边跟他交战,为慕将军争取时间!”萧墨珩接道。
“敢问殿下,如今淮阴与寿春形势如何?”些许时日没有东线的消息了,高炽不由问道。
萧墨珩顿了顿神,才想起前几日得到的消息,遂仔细叙道:“寿春已是僵持状态,季方子不进不退,有些被动,邓睿将军与时煜将军已经陈兵汝阴,但还未进兵。至于淮阴的石冰将军的话…..”萧墨珩淡笑了一声,“他偶尔佯败,以促涨大燕大皇子的气势,慕容钺在西边一败再败,所以我们要让大皇子在东边嚣张得意,这样才能让大燕的朝中对北鹤与慕容钺失去信心…..”萧墨珩一脸清淡的神色,不怒而威。
一提到大燕朝廷,江梅神色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般,遂收敛住笑意,正色道:“如今我们兵锋正盛,燕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夺了长安,他一定会发兵援助北鹤!”
萧墨珩闻言似突然醒悟般,立即转身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犀利,“是呀,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所以…”
“所以…”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声。
“让邓睿将军即刻出兵颍川,颍川离洛阳不远,还是让燕帝去援助季方子吧!”乘着二人迟疑的一瞬,高炽朗声插话道。
“哈哈….”
“哈哈…”
萧墨珩与江梅均是大笑地摇着头,果真英雄所见略同!
“那好,我即刻飞鸽传书邓睿,让他与时煜带兵北上!”萧墨珩笑道,说罢便喊了覃信进来,吩咐了他一声,便让他立刻去办。
而此时的江梅却想起了洛阳城里的慕容曦,她的那个计划应该已经开始实施了吧,桓军长途跋涉,长期拖下去对桓军不利,就算倚云阁的供给足够,但士兵也会疲惫,因此,还得速战速决,而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长安,还得让大燕内部分崩离析,想到此处,江梅知道自己必须坐镇长安,她打定主意后,便郑重道:“殿下,我需要去一趟长安!”
萧墨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微怒道:“不行!”这个时候去长安不是太危险嘛!
见他动怒,江梅也不生气,而是不慌不忙道:“殿下,兵者诡道,阳谋也好,阴谋也罢,一样都不能少,上次去洛阳,我已布下了一个局,如今我去长安正好里应外合,助殿下一臂之力!”
不等萧墨珩接话,高炽偏头笑着道:“姑娘又布了一个什么局?”
江梅眼睫一闪,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目光幽幽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萧墨珩眉头一锁,心下揣摩着她这“其人之道”指的是什么,随后他剑眉一抬,瞅着江梅,只见她一脸淡淡的笑意,眼眸深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萧墨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