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太医,贵妃到底得了什么病?”萧帝终于忍不住了,瞧着坐在一侧安安静静给苏妃把脉的华太医道。
华太医见圣上垂询,只得连忙起身,拱手回道:“回陛下,娘娘得了风寒,病势来得凶险,如今正是风寒的多发时节。恐怕短时期内,难以药到病除!”华太医毫不忌讳,直言相呈。他能身居太医院之首,靠的不是阿谀奉承。除了他的精湛的医术外,还有坦荡的胸怀和磊落的作风。
萧帝闻言更是急上心头,“马上就要过年了,贵妃病着可如何是好?”
华太医也明白这个关节,他顿了顿首。沉思了一瞬后,抬眉道:“陛下可宣江医女进宫,看她是否有法子能让娘娘快点好起来。”
萧帝立即眼睛一亮,“是呀,朕都忘了她了,”萧帝想起江梅能在数日内救萧墨琤的命,便一定能设法让苏妃在年前好起来。于是立即让身边的内侍去传旨。
一想着苏妃的病有希望了,萧帝心中也豁然开朗了,放下心来后,他便想起了今日还未去上朝。他见时辰已过。便着人让几位重臣前往太极东殿等候,他即刻便去过问朝事。
等萧帝踏入太极东殿时,裴蕴、苏维信、谢荟和王诩之以及齐修龄都已经在殿内候着。
因灶祭那一日吹多了凉风,谢荟便病倒了,昨日告假未来上朝,今日之所以强撑着身子进宫,想必也是听闻了昨夜发生在苏府的那件事。
几人见着萧帝后,立即向萧帝行礼,萧帝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徐怀远扶着他慢慢坐下。萧帝愁了一眼谢荟道:“谢爱卿身子不佳,便在家休息吧,不必强撑着。”因苏妃的缘故,萧帝对于生病的人也多了几分同理心。
“多谢陛下。今日朝堂有些事情,臣不得不来处理!”谢荟声音有丝沙哑道,他强忍住胸口的不适,轻轻掩面小咳了几声。
萧帝点了点头,现在年关时节,确实是最忙碌的时候。何况上次萧墨珩所提的事情还需他和裴蕴处理呢。
苏维信朝裴蕴等人扫了一眼,见他们均神清气定,于是踏出一步,朝着萧帝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奏报!”
萧帝心里还惦记着苏妃的病情,根本没在意苏维信有些沉重的脸色,随口道:“爱卿说吧!”说罢,接过徐怀远递过来的茶杯。
苏维信低着头,吞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宣陵长公主的女儿还活着!”
萧帝听到“宣陵”两个字,胸口一滞,一个没忍住,将刚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徐怀远见状立即拿起手帕给萧帝擦擦前胸。
萧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胸口被堵住了般,声音微弱地问道:“你说什么?”
裴蕴等人倒是早料到了萧帝的反应,今日一早朝堂上不少大臣便窃窃私语,纷纷细声谈论昨晚在苏家贺寿的事。
“云凌波和宣陵公主的小女儿云玥瑶还活着!”苏维信又重复了一遍。
萧帝终于听清楚了,只是目光渐渐涣散起来,眼眸也模糊了,萧定莲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痛,当年被大臣逼迫不得不赐死她全家,还累及他一个妃子。云家的事当年他不是没有怀疑,就算再昏庸他也知道云凌波在襄阳的建树给了其他世族不少压力,前些时候荆州的事情,萧帝心里也已经清楚,想来本就是几家世族相互倾轧的阴谋,云家只不过都做了冤魂而已。
裴岩招出当年事情的始末后,有些朝臣也暗暗上书让萧帝还云家一个清白,萧帝苦笑不已,他何尝不想,只可惜云家的罪名是私藏国玺,可如今国玺依然没有下落,再怎样也没法洗脱那个罪名,除非找到国玺,除非证明他没有私藏国玺。可这么多年以来,再也没有人提过当年传说的国玺下落。
但是不管怎样,既然他们的小女儿还活着,当年没有做到的事,现在一定要尽力弥补,一定要保住那个孩子,保护好她,让她母亲瞑目。
萧帝撑住案几,慢慢站了起来,踱步至苏维信面前,嘶哑地问道:“她在哪里?”
苏维信抬眉迎视萧帝,定定地说道:“她就是峥乐台的华缨姑娘,现已嫁入了沐府!”
“华缨?”萧帝聚起眉头仔细思索着,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他突然想起太子就是因在峥乐台赏音听乐才跟那名烟花女子起了情意,再而也想到了沐箫和坚持娶华缨为妻的事了,看来那孩子早知华缨的身份了。
“原来是她!”萧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委屈了她这么多年,是朕的错!”萧帝想着让自己的外甥女在烟花柳巷生存了那么多年,心如绞痛般难受。
“朕要好好弥补她,各位爱卿可有异议?”萧帝不看他们,沉声问道,语气有丝冰凉,当年他受群臣逼迫,可今日他不想再次受制于他们。
出于萧帝意外的是,苏维信立即回道:“陛下,臣正有此意!”苏维信殷切地看着他,十四年错过的事情,今日他也要弥补。
裴蕴也出声说道:“陛下,云姑娘还活着,这是好事,臣等高兴都来不及,怎么有异议?”自从裴岩设计谋害云凌波的事情传出去后,几乎人人都知道云凌波是无辜的,裴家也因此在声誉上受了不少影响,好在裴蕴顺利平叛荆州,才让他的功劳盖住了裴岩败裂的声名。
他本无意于迫害云家,何况那里边还有他的女婿,所以云玥瑶活着的事,只是让他颇感欣慰。想着等过一段时间,一定带她去见裴风晚,风晚高兴了就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