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暴雨拍打着窗户,噼里啪啦的响声扰了念念的好梦。
迷糊间,似乎听见有人在私语,又像是在交谈,却听得不够真切。
“公主,她醒了。”肚子上突然被一个生物踩了一下,念念即使再想睡也不得不转醒了,不然非被踩死不可。
“粉粉,不得无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娇柔的音色中夹杂着严厉,念念睁开眼朝着声源看去。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眉眼似乎与念念有几分相似,仔细瞧着却又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她肤如凝脂,唇红齿白,一双满含感情的眸子莹莹生辉,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掌上明珠。
“这鸡汤是我让陈妈妈熬的,快乘热喝了吧。”纤细却又不失圆润的手指捧着一只上面镶嵌着梅花的陶瓷碗,真不知是碗衬了指的唯美还是指将碗变得优雅。
“谢谢。”念念接过陶瓷碗,虽然她的手指也够修长,却因为小时候生过冻疮,所以长了一些肉肉,原本对自己的手还算满意的念念,这次却十分羡慕她,全身上下都能保养得如此好。
一袭无袖长裙又称得美人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真真是所有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那也不足为奇。
“这是哪。”轻轻将勺子搅拌着鸡汤上面一层油,念念抬头一眨不眨地望着美人,因为忆起了昏迷前的事,所以她必须知道她在哪,她的孩子在哪,她的婆婆又在哪。
“这里是我家。”女子看了一眼念念,眼中似乎没有一丝杂念,笑着说,“我叫亦白,我知道你叫念念。”
虽说嘲笑别人的名字不好,嘲笑美女的名字更不好,但是,亦白与一百,真心觉着还不如叫二百,最起码可以凑个一清二白啊。
自然,这话念念没有说,心里想想就够了,更何况眼前这个亦白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谢谢你救我。”念念空出一只手伸到背后,果然翅膀没有了,心中有太多疑惑,只是现在不知道找谁来解。
“你是如何救我的?”
“还不是我家小姐的夫君救了你,你要好好谢我家小姐,要不是小姐……”话说讲到一般,突然顿住了,这只四脚无毛动物念念见过,她唤它秃驴,念念也知道自己欠了人情,也没和无毛动物吵吵,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吵架,轻声道了句,“麻烦了。”眼睛依旧肿胀得很,难受,心里有翻山倒海的感觉。
“你好好休息吧,大概三天后能痊愈,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显然,那个亦白并不喜欢照顾人,没等念念回答,就拎起无毛动物走出了房间。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偏女性风格的卧室,床上铺着蚕丝被,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旁边有一台液晶电脑,电脑旁,床的对面还有一台大电视。
电视旁放了一个红色冰箱,虽然这个冰箱放在这显得整个卧室十分不协调,但要用的东西也算是应有尽有了。
念念刚想下床去冰箱里看看里面有什么,脚下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知道自己身体虚弱,也没再逞强,爬上床,盖上蚕丝被,乖乖喝了碗鸡汤。
味道咸淡适中,有一股熟悉的忘川河水的味道,大概是幻觉罢。念念毫不客气地喝了一碗汤,顺便将锅里的鸡也吃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亦白口中的陈妈妈来收拾的时候,满脸笑容,直道,“念念小姐好胃口。”
三日吃喝拉撒都在卧室里度过,她想过要出门,却被弹回来了,不是因为门被锁了,而是门的四周有结界。
第三日的傍晚亦白来了,她一身黑色小礼服,如瀑布般倾泄直下的黑色长发一直到腰间。
“你好点了么?”亦白说话总是表情很真诚,然而声音很冷冽,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想与你聊天呢,还是嫌你烦,与你聊天简直就是噩梦的感觉。
“好很多了,你看我都能下床了。”说罢,念念还真下床走了两圈。
“你有什么要问的么?”亦白的小脸惨白,感觉毫无生气,可明明她就是一个活人,唯独只有那双扑嗍迷离的双眸,让人觉着这是一个活物。
“呃,想问的很多,但不知道从何问起。”念念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然后坐在亦白的对面,手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那等你想明白了再问吧。”说罢,亦白就打算走出卧室。
“为什么这里要设结界?”这是念念与亦白谈话的开始,就这么一个开始,改变了后来所有的未知。
“我的丈夫设的,我也没办法。”
“你的丈夫是谁?”往往最难设定的便是问题的开头,一旦开头起好了,那么接下来的只要循序渐进就行了。
“莫辰。”声音中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双眸转瞬即逝的是暗淡,但当你想要去捕捉的时候,那个暗淡却被明亮取而代之,似乎从来没有暗淡过般。
念念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不习惯,自己的心跳如同不受控制般,喉口好像有东西卡住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卡住咽喉,然后停止呼吸。
用心去感受,念念从头到脚都在泛着一阵阵的鸡皮疙瘩,背脊好像有凉风吹过,手指冰凉,渗出的冷汗将指尖打皱。
“他人呢?”问这话的时候念念脑海里想的都是冥王的那句,“他去渡情劫了。”
亦白是如何回答的念念没听到,如同她是如何走的,念念依旧没有在意。整个人如同一具失了灵魂的活死人,就这样走在尘世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念念都闷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