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恨,使德王铤而走险走上反叛之路,使元皇后心怀怨意对亲子日渐冷漠,使德王反叛事败之后,自认为绝然无幸,便以死控诉“无情无义不认生父”的孽子。
他却不知道,长孙无极如果真的不认他,这世上早就没了德王。
他也永远不会知道,长孙无极,根本不会杀他。
偏执造就悲剧,徒留一声叹息。
还有件事让孟扶摇有点不安,听说德王疯妃失踪了,当御前侍卫按例去查封德王府,催请王妃移居时,发现那个院子已经人去屋空,而那满地稀脏的秽物都已不见,甚至连原先看来堆得厚厚的灰尘都被发现是假的,是粘在地上的,而在那个肮脏的草铺之后,还有个机关,里面是间密室,干净整洁,看得出有人居住过。
这个消息让孟扶摇怔了半晌,这才恍惚想起当初闯进疯妃的屋子,从进去到出来,她那么激烈的动作,那么厚的灰尘竟然没扬起,地上确实也没有脚印。
到底是诈疯,还是另有隐情,此时已不得而知,唯待时光流逝,最终揭示真相。
长孙无极回来后,也加入了摧残孟扶摇的大军,他一向和战北野不同风格,并不直接和她动手,却每日让她背书,他也不逼她,根本不喊她过来,只是微笑着摊开一些奇奇怪怪的书,抓过元宝大人一起研究,元宝大人只要和主子在一起都是高兴的,看不懂也在那里吱吱啊啊的很来劲的样子,好奇宝宝孟扶摇每次都被勾了去,然后便上了这主宠两人的当,眼花缭乱的看那些行功图啊阵法图啊五行奇术啊,甚至有时连堪舆之术和巫蛊之术也有,孟扶摇很无语,长孙无极这是把她往全能神棍的方向培养吗?
她有时也怀疑,瞧这三个人很有默契的操练她的样子,竟像是知道她内心的隐秘一般,但她又确实没对任何人泄露过,有次旁敲侧击的问战北野,战王爷直爽敢言,不像那两只难伺候,她攻关啊套秘密啊一般都选他,战北野立即大笑,“你这性子,就是个惹祸精,又不听话,又喜欢一个人乱蹿,万一哪天没看住你,你一个人又惹祸摆平不了怎么办?把你的实力往上拎拎,才是根本解决之道。”
孟扶摇默然,感动之余也觉得自己不知道到底运气是好还是不好,自己是会惹祸,但是招惹的祸事常常也和这几个人有关,保不准没有他们,她就是个最清净最与人无尤的乖宝宝,但是这个问题已经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般,早已无解,也就只好捏着鼻子,继续被三大帅哥每日采取不同方式操练。
那三人互相看不顺眼,明里暗里斗个不休,唯独对她的事一向有共识,逼迫她提升实力的同时,也不忘记摧残她的手下,宗越派出手下的一流探子,去教姚迅刺探、潜伏、信息通联之术,姚迅兴致勃勃给孟扶摇汇报自己的计划,打算将他的“神掌帮”汇合起来,利用三只手天生的灵活敏捷,训练成长孙太子“暗隐二卫”那样的组织,孟扶摇从鼻子里笑一声,挥挥手,由得他去折腾。
战北野的黑风骑一直在姚城休整,首领却跟到了华州,在铁成被揍的间歇,负责教他战阵骑术兵法等等,孟扶摇现在的身份,已经可以开府,在节制姚城睢水原有的五千白亭军的同时并享有自己的护军,战北野就是把铁成作为将来孟扶摇的护军首领来培养,可以想见,将来孟扶摇麾下第一支护军,脱胎自百战强军黑风骑,又是何等的威风。
孟扶摇并没有注意到那些靠着自己个人能力和性格魅力获得的零散势力,在几大强者颇有远见的培养下,已经初具雏形,她的心思并不在五洲大陆,一直以来的目标也只是为了离开而已,一个迟早要离开的人,搞那么大摊子做什么?挣点钱做路费比较要紧,于是鼠目寸光的孟姑娘,有一点空闲,心思都放在了挣钱上,她的俱乐部舞厅生意在战争结束后开始继续推广,现今她身份不同了,发展起来更是便利,下一步她的目标是将舞厅分出等级,推广到百姓中,只有百姓才是广大的受众群体,而因此带动的布业、制衣业、纺织、棉麻等,她都有所涉入,孟财迷闲着没事算账,一想着日后财源滚滚的未来,便笑得十分猥琐。
这日是华州第一家俱乐部开业的日子,孟扶摇作为老板自然要出席,她一直被关在华州这座别业里摧残,几乎没出过门,也想好好玩玩,泡泡妞啊钓钓凯子换换胃口什么的,尤其听说华州有家盛名在外的“菊花道”象姑馆,里面的小倌儿个个绝色,这对于前世算个半个腐女,爱看bl扶摇实在是个莫大吸引,所以,菊花是一定要去实地观摩的,但这个宏伟计划自然不能让太多人跟着,尤其那几只彪悍的——所以她打算一个都不邀请,他们有本事知道就自己去。
一大早,孟扶摇起来穿衣服,最近跟她形影不离的元宝大人蹲在它自己衣箱前,寻思自己该穿哪件才配得上这个隆重的日子,元宝大人认为,作为永恒的主角,它不打扮得完美风骚,就实在对不起观众的膜拜。
孟扶摇笑眯眯的看着它翻了半天没个决断,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件……裙子。
元宝大人愤怒,严重抗议孟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