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太傅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殿宇,漫无目的的飘荡在寂寥的后宫。
春暖花开,却温暖不了简太傅的心。
前几日,自己幕熬倒了,‘咱家四爷的脸算是毁了!’
四郎?
他的脸毁了?
四郎不是被俘在烁阳呢吗?
德兴帝没有救四郎的意思,简太傅心里明镜的!所以已经在托付北地的门路,准备赎买的事宜了,就连价钱都谈好了啊!
这怎么家里的小厮还能说起四郎的脸呢?他们从何得知的?
不动声色的派了自己贴身的常随,悄悄的盯着家里的动静,能瞒着自己动作的除了进了宫的女儿,就是自己这三个儿子了。
果然没出几日,就让简太傅发现了自家大儿子去了一趟洛阳的一栋私宅,等大儿子走了,他才进了宅子,竟然在里面发现了自己的四儿子,那个应该被俘在北地的简四郎!
父子见面,没有热泪盈眶,没有相认的激动。简四郎很是意外自家老爹竟然找上了门来,而简太傅则是看着简四郎满脸的疤痕,心里愧疚难过的紧。
“四郎,你怎么回来的?”简太傅纠结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开了一个非常别扭的头。
简四郎面无表情,“皇后用了法子把我赎回来的!”
简太傅的脸上一僵,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其实想问问他在烁阳的时候是不是受了苦,可是看着眼前这张疤痕满面狰狞的脸,眼睛里面透出涩意,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你的脸......”
“男人家,一张脸也没有用!”简四郎毫不在意,指了一下屋子,“进来说吧!”
他连父亲都不愿意叫自己一声了,简太傅垂下眼睑坐在奢华的堂屋里面。接过简四郎给的一杯冷水,叹息一声,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子。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涉及军政,你......”感受到身边的冷漠气息,简太傅知道这个话题不好,不能继续下去。
喝了一口水冷一冷自己的心,“我今日来。不是来说教你的。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赎金,月底就能将你赎回,没想到幽儿倒是比我这个爹更加利落!
既然你回来了,你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简四郎依旧没有感情的道,“你当初都不管我跟娘亲的生死,今日又何必来问?”
简太傅手一抖,抬头一脸犹豫,“你娘亲的事情,你不明白!那是她自愿的。我无能为力!”
“自愿被你打死?”这话,谁信?
“我......”简太傅皱紧眉头,“唉,算了!”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放下杯子,“我改日再来看你!”有些事情自己解释也是无用的,转身离开了那宅子。
之后,他就跑来见这个无情的女人了,他能期望什么?让她去看一眼自己的亲生儿子吗?当初,她宁可不要家不要孩子。就为了潘闵御那个疯子进了宫。如今,她又怎么可能为了他们父子再解释呢?
唉!
“简太傅有何忧愁之事,不如说给本宫听听?”
一个女声传来,刺激的简诚差点摔倒。站定身子抬头看向前方。
这世上有一个声音,简太傅最烦听到,有一个人,简诚也最怕见到,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潘闵御!
瞪大了双眼。看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潘闵御,金色的凤袍,头上九支凤钗,垂下丝丝金鏐,额头上的红眼金凤更是口内含珠,这般装配竟然是太后的仪仗!
怎么回事儿?
潘闵御怎么会在洛阳皇宫?
而且还穿着太后的规制?
难怪紫英竟然连听都不愿意听自己说一句话,原来是这疯婆子来了!
“怎么,太傅老迈?认不得本宫了?”潘闵御嘲讽的看着简诚,被人搀扶着缓缓靠近。
尽管她有人搀扶,走的也很慢,可是毕竟腿脚不方便,一深一浅的步伐还是落在了简诚的眼里。
这疯子瘸了?
“简太傅看见本宫腿脚不便,是不是很开心?”潘闵御知道这简诚膈应自己,恨不能有机会弄死自己呢!
“不过,相比起这个,简太傅更应该欢喜的知道,本宫之所以能回来这里,都是有赖太傅生了个好女儿呢!简皇后温婉可人,善解人意,见本宫被北地的人追杀,特意派了四郎前来搭救与我,并把我接进了宫里赡养!
就连陛下,也是高兴非常的见到本宫,说本宫这些年为了先帝出了不少的力气,应该给本宫恢复太后的名分。”
简诚被潘闵御说的浑身发凉,心惊肉跳,竟然是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女儿鼓捣了这一切!她竟然不听自己的劝告,跟北地做了交易,换回了四郎!如今还引狼入室的,接回了潘闵御入宫。
这件事发生了多久了?
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难怪陛下病了,太子跟皇后监国了!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幽儿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呢!原来,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她已经跟她那几个傻兄长瞒住了自己,私下跟潘闵御结盟了?
傻孩子啊!
有了这个老妖婆在,你以为你跟你的儿子还能做主洛阳,甚至天朝了吗?这女人跟了先帝之后为洛阳做了多少事,可是先帝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这个女人在北地而不接回来?高王又为什么恨她入骨,避她如蛇蝎?
这女人手段厉害,心肠狠毒的令人发指,甚至毫无亲情可言,她那做大祭司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连自己都不清楚。就连高王如此俊才,心思缜密一人,当年都在她手里吃了大亏,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