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么说定,便又在夜色中悄然退走了,临崖水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恢复如常。
片刻之后,对面的高崖上也出现了两个人影,只是看起来身量较小,不像大人。
“你不想知道这两个老家伙半夜摸到她房中做了什么事吗?”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娇俏婉转中带着几分童音,竟是周慧之。
她旁边的那人比她高出一头,正是她的哥哥,冷情寡语的周晗之。周晗之听她的语气中有几分等待看好戏的戏谑,不急也不怒,淡然道:“两位真人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一定不会行伤天害理之事,我相信他们的品行和德望。”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会慢慢查访的。
周慧之轻哼一声,仿佛对他这个态度很不满意,又道:“放心吧,他们进入房间前后不过十息,她能有什么事!哼,倒是你,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你不如直接跟她挑明我们的身份好了,省得近在眼前还得装作陌生人。”
周晗之道:“本来跟她也不熟,是我欠她的。”
周慧之笑道:“是吗,不熟你还为了她特意追到下界来?想要还她情分大可以等她再次飞升,你偏偏挑了最难的一条路,还是说你觉得这样陪她受一次苦难更能让你心安?”
周晗之面无表情道:“我问心无愧,何来内心难安?做这番选择只因想陪着她,仅此而已。”
周慧之撇撇嘴,懒懒道:“你就嘴硬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她好像对你没有多少好感呢。上次在膳堂遇见,她倒是问起了你,不过很明显是为了她那个文姐姐才开口的,人家心里根本不在乎你啊。”她心里想,你一心想着人家,人家可没拿正眼瞧过你,心里有没有落差,难不难受?
没料到,周晗之听罢非但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微笑道:“如此甚好。周晗之虽好,却没好到让她只一眼便能将紫辰道君抛诸脑后,不理才是应当的。”
周慧之正要嘲笑他自恋,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奇道:“你不是打算一直在暗中默默相护吧?既然总有走到台面前的那天,你日复一日对她好,难保她不会真正爱上周晗之,到时候你怎么办?自己成了自己的情敌,啧啧……”
她忍不住想笑,哎呀,幸灾乐祸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好呢!
周晗之果然不说话了,蹙眉想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我只好继续给她留坏印象了,周晗之不过是是借用的躯体,怎可喧宾夺主。”
周慧之本以为能听到什么高见,没想到竟是这般消极的应对方法,不由意兴阑珊。她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道:“随便你吧,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着,她甩着胳膊转身往回走,准备趁天还没亮补个觉。周晗之在她身后喊道:“慧之……多谢了!”
周慧之回眸一笑:“谢什么,好歹我现在还顶着你妹妹的身份呢,帮你是应该的。难得阴差阳错之下来了一回下界,就放下恩怨好好接受这一世的身份吧,等回了仙云界,你我立场不同,定会有一场激斗,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周晗之道:“我明白,我亦会全力以赴,见你见识真正的浩瀚星辰诀。不过我们的来历暂时还须保密,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恐怕会引起**烦。”
周慧之自信道:“我们就在这里看着穹寒真人和清宿真人偷偷摸摸,他们都没能发现,还能有谁知晓你我今日的对话?涵舒真人比穹寒真人修为略高,但在我的无极索面前仍然不够看。好了,再啰嗦下去纪小璠都该醒了,快回吧。”
她施施然离去,周晗之兀自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回去。夜色下的他少了几分白日里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多了几分寂寥伤感,形影相吊,仿佛有无穷的心事一般。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然而纪小璠什么都不知道。次日一早,她揉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半清醒半迷茫地嘟囔着:“奇怪,昨晚怎么睡那么死,好像一次都没有醒过……”
想起导致自己疲乏的原因,她立即退去了糊涂,奔到桌边拿起那张写着功法框架的纸。确认无误,纪小璠把它折叠好放进贴身芥子袋里,计划着慢慢完善。
一边梳洗,她还一边想着,一夜之间便能想通衍生功法,这个消息若传出去也太耸人听闻了,还是低调比较好。尤其是师父那里,金丹期的真人未必真能理解她写的功法,万一被他怀疑,还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就继续装天真小白好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纪小璠都在下苦功夫研读《焕神诀》,已基本将此部功法的精髓全部掌握并深层了解了。魂球不在身边,无法与青龙共修养魂,她只剩功法这一件事可做,倒也清闲得很。
这一日纪小璠想起魂球已经留在了师父洞府三四日,不知有什么进展,她放下手中玉符便要前往师父的洞府去查看一番。等她掩好门窗,却听到对面山头传来了阵阵敲打的声音。
纪小璠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却见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间高耸的小屋。她一直都知道对面山头的瀑布旁边也有几处空闲房屋,但由于山石树木的掩映,看得并不真切,此时某人在其中一处房屋上进行了加高,这下一眼便能看到了。
对面一直没有人住的,谁这么无聊,跑去住就算了,竟还擅自改动门派建筑?纪小璠纳闷,又往前走了几步,想要一看究竟。
不多时,一个白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