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碉楼画壁,假山鱼池,冬日的景色都美不胜收。
偌大的侯府奴仆更是不计其数,见到萧琅和唐芸或是好奇,或是胆颤,一路行礼,和空荡冷清的琅王府相比,仿佛这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充满生机和人气。
“琅王和琅王妃,小侯爷就在凉亭内,请随小人来。”
三人行至一处莲花池前,但见莲花池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凉亭,陈管家向萧琅和唐芸行了个礼,带着两人朝莲花池深处的凉亭走去。
唐芸望着凉亭内的背影,步步走近,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抹背对着自己的月白色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犹如一幅轻尘脱俗的山水画。
“见过琅王,琅王妃。”
背对着二人的青年回过了身,露出那张眉目如画却略显苍白的脸,比起记忆中的人,似乎消瘦了许多,只是嘴角温润如风的笑,一如记忆,拂过一池清水。
“小侯爷无需多礼。”
萧琅见对方这风一吹就能羽化归去的身形,微微蹙了蹙眉,记忆中,此人不该如此消瘦。
“王爷,妾身有事想单独和小侯爷洽谈,不知王爷您……”有些事,唐芸不想让萧琅知道,谁知他知道她想赚钱离开他,会是何种反应。
萧琅闻言,看了唐芸一眼,见她头次用这般恳求的眸光望着自己,再想到安玄月和唐战之间的关系,便也默许了。
“本王出去等你。”
“谢王爷。”
直到萧琅走到绝对不可能听到两人对话的距离,唐芸才收回了视线,望向了身侧从始至终都温柔望着自己的人的身上。
“玄月哥哥,好久不见。”
安玄月听到这称呼,眼底闪过了一抹苦涩,但更多的是释然的笑意,“芸儿,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唐芸闻言,有些莫名,为何不想见?因为原主的哥哥唐战吗?那也不应该啊,许是还有些事,是她还未回忆起来,属于原主不愿记起的。
“玄月哥哥,你在说笑吗?我怎会不愿见你?你是我大哥唯一的知己好友,以前是我不懂事,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
“你……”安玄月听到这话,含笑的眼眸闪过了一丝诧异,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但看到唐芸醋黑明亮的双眸,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终是笑了笑,将那些话都咽了下去,是忘了吗?忘了也好……
“芸儿,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唐芸见自己还未说任何话,安玄月就猜到了她是有事想求,看到这样温柔如水的人,眸光含笑的望着自己,她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开口,他会答应的吧。
可是,无亲无故的,一见面,让人家帮这么大的忙……
“芸儿?”看到唐芸眼底的迟疑,安玄月伸手摸了摸唐芸的头发,像是看自己的妹妹般,鼓励似的道,“只要是你玄月哥哥有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唐芸望着眼前的人,如果是个稍微强硬点的人,她还能用七寸不烂之舌,将不愿答应的说到答应,可现在她如何开口?
“玄月哥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唐芸抬起眸子,露出了一抹微笑,终是将自己的目的给咽了下去。
“当真?”安玄月见唐芸撒谎,眼中的笑意又深了不少,他是看着唐芸长大的,唐芸每次找他,肯定是有想要的东西,而唐战又不给她买的时候……
想到唐战,安玄月的眸光像是蒙了尘的星光,暗淡的没有了一丝光亮,心口处更是传来一股钻心的触痛……
“玄月哥哥!你怎么了?”
唐芸眼见着眼前的人突然捂住胸口,像是要摔倒似的倒退了几步,上前就扶住了他,紧张的询问道。
“无碍,旧疾罢了。”
安玄月站稳了身子,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如纸,望着唐芸的眸中却依旧带着笑。
旧疾?
在唐芸的记忆里,安玄月的身体一直不错,怎么会……
“玄月哥哥,你等我会儿,我去叫王爷过来,外头天冷,我们别站在这儿了。”
唐芸转身朝萧琅所在的位置跑去。
萧琅站的位置距离两人有点儿远,他听不到两人的话,却能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这正阴沉着脸,看着两人的接触,就见唐芸突然朝他跑了过来。
“王爷,玄月哥哥不舒服,你过来给我搭把手,我们送他回屋。”
“不舒服?”
穿过莲花池,萧琅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月白色身影上,忆起安玄月的脸色,不再计较两人刚才的接触,先唐芸一步,足尖点地,瞬间就抵达了百米外的凉亭。
“有劳琅王了。”安玄月见萧琅的脸色有些阴沉,像是明白是何缘故似的,朝唐芸那儿望了眼,一语双关道。
萧琅没有理会安玄月的话,将人送回了屋内。
待唐芸找到两人时,萧琅已经从安玄月的屋内走了出来,见到唐芸,拦着她,没让她进屋,而是眸光深沉的望着她道,“小侯爷说,他需要休息,今日就不招待我们了。”
唐芸,“额……”
唐芸有些怀疑的望着萧琅,但想到安玄月的身体确实不好,多打扰确实不方便,望着紧闭的房门就道,“玄月哥哥,你记得看大夫,我们今日就先告辞了。你好好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萧琅听到前面半句时,脸色舒缓了半分,但随着唐芸的后半句出来,他的脸色难看了不止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