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樱看在眼里,不由得冷嗤一声,真是太天真了,萧远航是连养了他多年的李燕珺都照杀不误,如果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蓝芙蓉在他面前,说是他母亲,他不疯才怪?
虽然他并非真正的皇室血脉,但这么多年都生活在皇家,也有着与生俱来的清高,要他认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为母亲,还不如杀了他。
蓝芙蓉并没有见过寒菲樱,她见到的一直都是公子凤,心下奇怪,这个英姿飒爽的黑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心彤并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只淡淡道:“走吧,别忘了你的承诺。”
狼狈不堪的蓝芙蓉现在满脑子都是儿子在哪里,全然顾不上她在自己侄女眼中有多么不堪,忙道:“我知道,带我去找他。”
她们接下来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当然也看到了更多的干尸,更多的血腥和丑恶,蓝芙蓉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只想快速找到自己的儿子。
寒菲樱在心中计算路途,虽然是在月千梵的地盘上,但也不见得要被月千梵玩弄在股掌之上,自己也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岂能任人摆布?在转了好几条道之后,眼前又是一条长廊,两旁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间。
不得不说,蓝芙蓉的运气好到令人难以置信,寒菲樱将房间一个一个打开,寻找蛛丝马迹,可每一间都是空的,她正在奇怪的时候,下一间里面就有人了,赫然就是废太子。
虽然不再是风华尊贵的太子,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他就是萧远航。
萧远航被月千梵关在这里之后,一直都提心吊胆,现在见有人来了,以为又是月千梵要来吸他的血,还没来得及恐慌,可出现在眼前的人,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居然是寒菲樱。
寒菲樱怎么会来这里?萧远航百思不得其解,还没等他从惊异中回过神来,一个无比丑陋又无比激动的女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嘴唇翕动,又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这个女人,身形佝偻,形容枯槁,头发如冬天杂草丛生,脸上褶皱得如同山核桃一样,还坑坑洼洼,叫人看了就倒足了胃口,萧远航顿时觉得一阵阵恶心,厌恶道:“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蓝芙蓉为了儿子,不惜成为魔鬼手中的一把利刃,不惜毒害一个又一个的人,全然不管他们到底是该死的还是无辜的,在她眼中,只要是为了自己儿子,无论该死不该死的,都得死。
事到如今,自己儿子活生生在眼前,再也不是仅有的一个念想,也不是只敢远远地偷看一眼的奢望。
他和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那样英俊,那样迷人,能生出这样的儿子,蓝芙蓉觉得无比骄傲,当年从自己身边被抱走的时候还是个小婴儿,如今已经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盛年男子。
蓝芙蓉喜极而泣,自己当时以为他死了的时候,无比痛心绝望,可他还活着,真的活着,那是自己盼了多年的儿子啊。
萧远航原本的注意力在寒菲樱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蓝芙蓉,直到被蓝芙蓉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怒道:“你是谁?”
蓝芙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颤抖道:“儿子,我是…是…你亲娘啊…”
什么?萧远航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响,母亲?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他脑海中忽然跳出三个字,蓝芙蓉?
蓝芙蓉见萧远航正在发呆,踉跄上前两步,泣不成声,“是真的,你知道娘想了你多少年吗?现在终于见到你了。”
萧远航忽然像见到了什么极其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憎恶地甩开蓝芙蓉的手,大声呵斥道:“滚开,天下皆知,我的母亲是龙腾皇后,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丑妇?”
蓝芙蓉知道现在自己形容不堪,但她是萧远航的生母,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见儿子如此抗拒自己,她心底一痛,这么多年,她梦寐以求的就是见儿子一面,听儿子喊一声“娘”。
可这个在别的母亲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她苦苦支撑至今,只是为了这个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愿望,喃喃道:“当初娘是被李燕珺给骗了,你知道这么多年娘多么想你吗?”
无论在脑海中设想了多少次的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总是和想象不一样的,蓝芙蓉本来想的是就算他一时不能接受,但看在自己命不久矣的份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叫自己一声娘,全了母子情谊,应该也不难,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抗拒,看自己的眼神全是厌恶。
寒菲樱从萧远航颤抖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心虚,只是冷笑,也是,萧远航也是曾经的天之骄子,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女人做母亲?
萧远航见蓝芙蓉还想扑过来,天知道他看到蓝芙蓉的容貌的时候到底有多恶心,“站住,你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一直冷眼旁观的蓝心彤看不下去了,虽然她对姑姑秘密产子一事大为愤慨,也觉得姑姑是咎由自取,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远航对姑姑居然如此恶劣,让她怒不可遏,“萧远航,常言说得好,子不嫌母丑,你明明知道她就是你的生母,却还这样恶语相向,还有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