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了一会儿,重新躺了下来,想起曾经昔日那位拨动自己帝王心弦的女子,颜明如玉,腕若雪霜,含羞低眉,语笑嫣然,心中怀念之情愈浓,长叹一声,“后宫满园*,朕想听昔日的天籁之音,竟然要召一个商人之女,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啊?”
田学禄见皇上要召世子妃进宫,一向善于揣测君心的他,此时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到底是纯粹只是想听世子妃的笛声,还是有别的意图?
那位淮南王府世子妃,田学禄也见过数次,虽不是金枝玉叶,却也是花容月貌,神采飞扬,顾盼流波,整个人如同正午时候的阳光一样明媚灿烂,笑意璀璨,仿佛阴霾尽去,雪化云开,和温柔妩媚的静妃并不很是相似,要说最大的相似点,就是都能奏出只应天上有的绝响,都能给人一种撩动心灵深处情愫的震撼力量。
田学禄正在沉思着,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皇上毕竟是多年天子,此时岂能不洞悉这个老太监心中的疑惑?冷冷横他一眼,“她是天熠的世子妃,是朕的侄媳妇,你以为朕还能动什么别的心思不成?”
田学禄慌忙跪在地上,“哎呦喂,皇上,这次您可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啊。”
田学禄还想极力证明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皇上不耐烦道:“明天安排一下吧。”说完,又特地叮嘱了一下,“你亲自去淮南王府传朕口谕,召她进宫,还有,不要让人知道。”
“奴才遵旨!”田学禄忽然又想起什么,犹疑道:“那世子……”
“天熠……”皇上眼眸微张,眼神染上一点肃然,“他就不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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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闹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淮南王府的寒菲樱正半躺在*上悠闲地吃橘子,不时瞟一眼正在看书表情从容淡定的妖孽。
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更声音,寒菲樱嫣然一笑,“今夜容妃恐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萧天熠淡淡一笑,“那是当然的,她在宫中多年,心智城府都非常人所及,一定会发现眉妃是皇后的人,能将皇后在宫中最得力的爪牙连根拔起,瓦解对手的势力,换了谁都会开心。”
寒菲樱虽然只身着一身淡粉色寝衣,但也不觉得冷,走到他面前坐下,“你真的不打算让容妃知道她今晚的战果全是你的功劳?”
萧天熠凤眸微闪,不以为然道:“这怎么能说全是我的功劳?就像你说的,我只不过是带她走到了门口的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是她自己走的,容妃母子和皇后母子的纷争,我不想卷入太深,能不让她知道就不让她知道吧。”
寒菲樱轻笑道:“就算你不想让她知道,以容妃的精明敏锐,她还是会察觉的,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萧天熠并不在意,“知道与不知道,我都不关心,能借她之手除掉眉妃母子,才是我的目的。”
寒菲樱眼底掠过一道飞快的肃杀之意,转而就是嫣然巧笑如花,“以容妃的手腕,又有这么大的把柄在手,今夜眉妃已经在劫难逃,如今看来,闻越给眉妃七日还颜丹,就是让她恢复容颜替闻越做最后一件事-除掉我们,可惜眉妃始终被蒙在鼓里,还以为闻越是真心帮她,现在失败了,一个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萧天熠眼眸遽然一沉,冷冷道:“不会死的,但一定比死了还难受。”
寒菲樱先是不解,毕竟对后宫之事了解不多,但马上就明白了,后宫险恶,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外边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分外清晰,是夜离宸的声音,“爷?”
“外面怎么样了?”萧天熠翻书的动作都没有变,仿佛早就在预料之中一样。
“御林军统领章湛刚刚带人去了八皇子府。”
“知道了,下去吧。”萧天熠端起身边一杯香气缭绕的雪山云雾翠,优雅地抿了一口。
外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寒菲樱沉吟道:“章湛连夜带人去了八皇子府,定然是奉皇上之令,深更半夜,这样急匆匆的,连一刻也不愿意等待,看来皇上已经怀疑萧鹤修的血统是否纯正了。”
萧天熠好看的唇边扯出一丝轻笑,将寒菲樱抱在他腿上坐下,赞赏道:“夫人果真聪明。”
寒菲樱水眸波光一漾,微有遗憾道:“可萧鹤修毕竟是真正的皇子,就算是滴血验亲,似乎也伤不到他,此时宫中事态将会如何发展?真是可惜,我错过了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戏码。”
“夫人如此有兴趣,为夫给你讲解就是。”萧天熠放下手中的书,一双手揽住樱樱的纤腰,胸有成竹道:“就算萧鹤修是皇上的儿子,可眉妃与人通歼是事实,一国之君还能容得下一个歼妃的儿子在身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绿云压顶的耻辱吗?不当场杀了他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依我对皇上的了解,最终应该是远远发配再不见面了事,还有,今夜眉妃出宫的令牌是皇后坤宁宫的,皇后也被搅了进来,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帮萧鹤修说话,况且这种宫闱丑闻,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会主动去引火烧身?所以,眉妃母子的结果已经注定。”
寒菲樱看着妖孽凤眸中的犀利之光,感叹道:“原来一切都在你这个幕后黑手的掌控之中啊。”
幕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