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后眼中熟悉的冷芒,蓝芙蓉原本就僵直的身体更加凝滞,眸光却坚定如初,淡淡道:“此事也不能完全怪心彤,她初出江湖,经验不足,再说百毒教虽善用毒,却并不善杀人,何况那萧天熠是淮南王世子,有少年战神之称,麾下千万,权倾朝野,他要是那么容易死,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皇后脸色铁青,目光渗透浓浓杀机,“你这是在为你侄女找借口吗?你应该知道,没有价值的人,本宫也没有必要留着。”
面对皇后的威胁,蓝芙蓉只是不在意一笑,“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机从小就远胜旁人,如今已经登上皇后宝座,自然会变本加厉。”
谁能想到,百毒教前任圣女蓝芙蓉和当今皇后娘娘是自幼相熟的手帕交?皇后是名门出身,蓝芙蓉是武学家族出身,自从被选定为百毒教圣女之后,就和皇后分道扬镳,各自踏上不同的路。
蓝芙蓉身为百毒教圣女,必须终身谨守处子之身,可是那年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倜傥的男人,她芳心萌动,惷心荡漾,不但爱上了这个男人,而且有了他的孩子。
当时的蓝芙蓉毕竟年幼,见触犯了百毒教禁忌,又惊又怕,深知若是被百毒教的人发现,她就要遭受百毒教最蚀骨最钻心的酷刑。
她吓得束手无策,惊惧之下,幸好有儿时这个挚友相助,全然安排,还帮助她平安生下孩子,掩人耳目。
因为当初挚友的帮助,蓝芙蓉才免遭酷刑的折磨,皇后不仅妥善安置自己的儿子,而且帮助百毒教发扬光大,百毒教原来不过是江湖中的小门小户,渐渐有了名气。
谁知道,挚友如愿当了皇后之后,自己偷生的儿子反倒成了她钳制自己最有利的把柄,这些年,为了她在宫里排除异己,蓝芙蓉不知道调制出了多少触目惊心的毒,直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皇后多年高位练就而成的气度,不会因为一朝小小的打击而敛去一身风华,如今宫中大权落到容妃手上,太子公主皆被禁足,皇后虽然盛怒,却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在宫中起起落落是常事,若没有这种气度,岂能爬到今天的高位?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除去萧天熠,防止他被容妃拉拢,成为容妃的臂膀,沁雪一事,最大的受益者是容妃,她又不是傻瓜,岂会放过这个向萧天熠示好的天赐良机?
所以皇后才迫不及待地来找蓝芙蓉,炼制出最烈性的毒药,一招必杀,不让他有再绝地反扑的机会。
蓝芙蓉出身百毒教,对各种诡异恐怖的杀人手法早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她现在就生存在地狱之中,研制毒药杀人对她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不管要杀的是谁,都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分别。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将一瓶透着红色光芒的小瓷瓶递到皇后面前,淡漠道:“既然萧天熠和医神家族的人有联系,那就必须是顷刻丧命的药才会见效,此药无色无味,见血封喉,不要说是医神家族的人,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救,你可以放心了。”
皇后是断然不肯亲手沾染这样的污秽之物,眉头一皱,知秋无声接过退下,“很好。”
目的已经达到,皇后并不想在这种地方久待,转身就走,见皇后的身影快要消失了,一向平静的蓝芙蓉忽然幽幽开口,破碎的嗓音带有不易察觉的哽咽,“燕珺。”
李燕珺,是皇后的闺名,堂堂皇后之尊,已经多年没有人敢这样直呼她的闺名了,知秋一怒,“大胆,你这贱女,居然敢对皇后如此不敬?”
皇后却轻轻抬手制止,看着蓝芙蓉面目全非的脸庞,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亲切道:“怎么了?”
蓝芙蓉目光径直看向这个儿时伙伴,岁月荏苒,谁都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呆滞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期待,“如果这次你能顺利除掉萧天熠,可否看在我们儿时的情分上……”
“不行!”皇后断然拒绝,刚才的柔和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冷光,“本宫说过,太子登基之日,就是你们母子相见之时,你忘了?”
忘了?蓝芙蓉蓦地惨然大笑,狰狞如鬼,控诉道:“我怎么可能忘了?如果不是想见他一面,我早就撑不到现在了,太子登基之日?你说得好轻松,皇上刚过知天命之年,如果他能活到六十,七十,我不是还要等十几二十多年?你以为我真的可以撑到那个时候?我手上血债累累,这破败的身子为了炼药,早已百孔千疮,如今只能苟延残喘,拖一日算一日,燕珺,事到如今,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我此生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相信你,把我最重要的人交到你的手上,任你摆布,终生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成为你的杀人利器。”
听到蓝芙蓉这样质问,皇后只是波澜不惊,嘴角噙着一抹漠漠冷笑,“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又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呢?当年你何尝不是想用朝廷的力量将百毒教发扬光大?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倒是你自己,身为百毒教圣女,非但不能清心寡欲,谨守教规,反而和一个只有数面之缘连身份都不清楚的男人苟合到了一起,还珠胎暗结,这些都是本宫造成的吗?你惊慌失措之下,找到本宫求救,当年若不是本宫救你,你早就遭受百毒教万蛇噬咬的极刑尸骨无存了,还能稳稳当当当这么多年名不副实的圣女?怎么到头来,本宫反倒成了大恶人了?”
皇后在宫中浸润这么多年,岂是轻易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