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天熠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庞,沉静片刻才道:“你有什么看法?”
萧天熠轻轻一叹,“事出突然,云萝想必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若是匆匆忙忙嫁往东磷,担心她终日哭闹不休,引得北仓茂厌弃,更为不满,孙儿以为,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云萝安排加强训练,对她晓以大义,明以大理,直到能彰显我龙腾王朝的皇室公主气度,方能放心嫁往外邦,以免叫那些蛮夷小瞧了去!”
太后深以为然,“云萝那孩子,怯懦娇柔,缺了那么一股子沉定与大气,的确并非和亲的最佳人选,哀家看着也不是很满意,但世上的事,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尽如人意,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八公主与十公主皆不合适,结合各方面的考虑,也只有她了!”
说话间,孙嬷嬷领着寒菲樱回来了,她命宫人将世子妃挑好的丝绣坊云锦直接送到淮南王府。
萧天熠见樱樱满面春风地回来了,便向太后辞别,“天色已晚,孙儿和樱樱就不打扰祖母休息了!”
太后也没挽留,含笑道:“去吧,得空的时候,多来陪陪哀家!”
“孙儿遵命!”
萧天熠和寒菲樱两人离开之后,太后起身,在孙嬷嬷的搀扶下从永寿宫出来。
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看着落日的余晖,为整座皇城蒙上了一层幻美的光辉,绚烂,璀璨,光华夺目,天熠和寒菲樱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远方。
孙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看太后眉宇间有抹忧色,悄声道:“娘娘莫不是还在为世子的事担忧?”
太后不置可否,淡淡道:“虽然哀家不否认寒菲樱不错,但天熠为了她,既不应允娶琉璃公主,也不纳妾,让哀家心底不安,已经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孙嬷嬷一惊,谨慎开口,“娘娘…莫不是想起了曾经的静妃?”
太后虽然没有收回目光,眼眸却凛然一转,神色回到久远的过去。
半晌之后,太后才沉沉叹道:“当年皇上盛*她,后宫颇不宁静,哀家也甚为忧心,好在她红颜薄命,早早去了,虽然令人叹息,但帝王独*,终究不是幸事,皇帝的后宫必须安宁,前朝才能平静,哀家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天熠如今只是一个空有其名的世子,他这样*爱寒菲樱,虽然不妥,但也不关于邦国安宁!”
“娘娘深谋远虑,但多思伤神,还请保重凤体!”孙嬷嬷婉言规劝,给太后披上了一件凤纹雀翎大氅,“天气凉了,娘娘万不可着凉,静妃虽然去世多年,但依奴婢看,皇上倒还记挂着她,昨天,世子妃一曲,皇上神色间却颇为感怀,去世多年,还能让皇上这般挂怀,实在难得,这静妃,也只能怨她自己没福气,承当不起后宫荣华。”
太后唇角浮现一抹苍凉笑意,“你也看出来了?静妃也是个好孩子,若是嫁在普通人家,或许也能安稳一世,可惜她入了宫,就完全不一样了。”
孙嬷嬷温言道:“娘娘心底淳厚,福泽后宫,静妃若泉下有知,知道太后这样挂念她,必定感激于心,回了安宁行宫之后,奴婢会命法师为她点九九八十一盏长明灯,为她超度。”
太后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哀家倒是想早回安宁行宫过几天清静日子,只是没一件事能放心得了,之所以想让天熠娶琉璃公主,其实淮南王府倒在其次,哀家更为担心的是远航。”
“太子?”孙嬷嬷心下了然,轻轻应了一声。
太后微微颔首,“远航和天熠虽是兄弟,可在历次皇室子弟的角逐较量中,远航屡屡落了天熠下风,远航是太子,就算技不如人,也理应独占鳌头,可天熠偏偏心高气傲,不屈从于东宫权势,以致两人素有间隙,如今天熠只是一个空有其名的世子,一方如日中天,一方日薄西山,叫哀家怎么能不担心呢?”
“皇上英明神武,欣赏真才实学,才规定但凡才艺较量,不得无故谦让,所以才使朝廷人才辈出,为国所用,这是好事啊,娘娘莫非是担心以后太子登基,会对世子不利?”孙嬷嬷何等锐利之人?
“凡事皆有两面,有好的一面,自然就隐藏着不好的一面。”太后幽然一叹,“天熠素有定国安邦之才,如今虽然身体残疾,可那满腹才学,运筹之术,较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一直希望天熠以后能好好辅佐远航,治国,齐家,平天下,可这两兄弟素来不合,皇上的一腔指望怕是要落空了,若是天熠娶了赤炎琉璃公主,远航就是再不喜欢他,天熠也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孙嬷嬷平和一笑,“奴婢看那世子妃玲珑玉质,明丽妩媚,艳若桃花,润如朝露,她和世子成婚才半年多,尚算新婚燕尔,自然如胶似漆,这个时候世子不愿冷落世子妃,另娶她人,也情有可原,等热情冷了下来,就不一样了,世子是个聪明人,若他知道娘娘如此用心良苦,必定感激涕零,娘娘不必忧心!”
太后笑一笑,“天熠的聪明哀家不担心,只是哀家已到古稀之年,为人祖辈,就算竭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实际上也难以避免厚此薄彼之嫌,他们都是哀家的孙儿,哀家实在不愿有朝一日见到兄弟相残!”
见太后语气沉沉,孙嬷嬷满脸担忧,“娘娘连数十年之后的事情亦忧心如此,于凤体无虞,世子如此聪明,自然懂得自保之道,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