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众人送至大门外,曼珠携了萨仁和塔娜坐前面的马车,宝音和乌日娜上了安置行李的那辆车,小英子拱手说道:“世子爷,奴才这就带格格走了,请回吧!”
鄂缉尔笑着说道:“公公慢走!”
小英子上了马,招呼一声:“走了。”车马缓缓地向皇宫行去。
看着女儿渐行渐远,鄂缉尔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转过头去,却看见哈日盖查双目通红的望着曼珠离去的方向。
鄂缉尔咳了一声,说:“回去了。”说毕,快步走进府门,哈日盖查挠挠头,闷闷地跟上。
另一边,曼珠偷偷掀开马车后窗的帘子,默默注视着鄂缉尔与哈日盖查,她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牵挂和担心。
突然很想放声大哭,曼珠握紧拳头控制情绪,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周围都是太后的人,若是有风声传到她耳里,只会让她不待见自个儿。
对于太后来说,这是一种恩赐,曼珠一家应该感激涕零,但她想不到的是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愿意送女儿进宫的,即使知道了大概也只会认为是不识抬举。
直到国公府离开视线,曼珠方放下窗帘,转身坐好,慢慢的平复了情绪,琢磨着进宫后该怎么过日子。年龄是曼珠最好的伪装,她可以扮无知,装懵懂,这才是五岁小孩的正常表现,只要再稍微懂事些,那就是一个令人疼惜的乖孩子了。
待她找到了陀宁,就找机会诈死离宫,到时候还不天高任我飞?至于康熙嘛!还是留给赫舍里氏吧!皇帝的妃子难道就不是妾了吗?姑娘我不稀罕。
想通了,曼珠的心情渐渐好转,表情也放松了。
萨仁和塔娜对视了一眼,也暗中松了口气,要是主子顶着一张哭丧脸进宫,还不知别人怎么编排呢?
进了慈宁宫,太后正与皇后说着话,曼珠一板一眼地行礼道:“图娅恭请太后娘娘圣安,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快起身,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打量了一会,心想,上次站得远,没看仔细,今日一见,这丫头五官长得很是俊俏,倒也不委屈了玄烨。遂满意的说道:“都说侄女肖似姑姑,图娅果真长得与皇后一般标致。”
苏日娜娇笑着说:“皇额娘这是打趣我呢?还是夸您自个儿呢?我的姑姑可是您的亲侄女呢!”
太后听了,笑骂道:“平时瞅着挺老实,原来也是个皮猴变的。”
“要是能逗皇额娘一笑,我又何妨做一次皮猴呢!只是您老人家看了我表演可得给赏钱,万儿八千的随您定。”苏日娜撒娇道。
太后啐了一口道:“感情是惦记上哀家的家当了,要钱哀家没有,就赏你一套头面首饰得了。”又吩咐身旁穿着体面的宫女:“尼楚贺,去把哀家新得的那套东珠头面拿给你皇后主子。”
苏日娜笑嘻嘻的说道:“谢皇额娘赏!”
“你也陪了哀家一早上了,知道你记挂着图娅,就带她回去吧!”太后摆摆手,神色间露出一丝疲态。
苏日娜自责道:“都怪我,光顾着讲了,叨扰了皇额娘还不自知,真真该打。”
“你也是好意,听你你说话哀家觉着欢喜,只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太后有气无力地说道。
苏日娜歉意的说:“皇额娘,那我就先告退了,您千万好生歇着。”
曼珠行了礼,跟着苏日娜一同走了。
回到翊坤宫,苏日娜遣散众人,只留卓娜和诺敏伺候,又令诺敏去守着门,对曼珠说道:“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忍了一路都没问,这很好。”
曼珠点点头,苏日娜看出了她的心思,接着说道:“你想问我在慈宁宫为何表现得和平时不一样。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要向所有人透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我得依赖太后,所以我不惜形象讨好她,一个只能靠太后撑腰的皇后是没什么威胁的,却也不能得罪,如此我方能少树些敌。”
“哦!原来是这样。”曼珠恍然大悟,又犹豫道:“可是太后……”
苏日娜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太后其实精神得很。谁相信她年老体弱,谁才离死不远了。你没注意到,我倒是瞟到了殿门外泰芬的衣角一晃而过,我今儿在慈宁宫坐了一早上都没见到她,想来是太后命她去做什么隐秘事了,又急着知道结局,才做了一场戏。”
曼珠其实想说,她不是看出来的,不过是感应到太后身上血气旺盛,完全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怕吓到苏日娜,于是说道:“我只是觉得,如果太后累了,应该早赶人了,没必要忍到那么虚弱。”
苏日娜搂着曼珠道:“姑姑今天高兴得紧,虽说哥哥早与我讲过你天赋异禀,但亲眼见了还是很惊喜。你在慈宁宫没把疑惑表露出来,这做得非常对。在宫里藏不住心思的人活不长,而好奇心重的人更是短命。”
曼珠被夸的红了脸,想道:两世为人若还管不住表情,岂不是白活了。
苏日娜摸摸曼珠的小脸,郑重其事的说道:“不过,你要记住,想要好好活着,就要学会装傻充愣。比如我,宫妃心里看不起我无所作为,被皇帝厌弃,又知道皇后必是蒙古女子,故而不愿在我身上浪费功夫;太后呢?认为我好拿捏,才保着我。一山不容二虎,宫里已经有太后了,无需一个强势的皇后,孟古青姑姑就是看不清这一点才被废了后位,不然太后若一心想护着她,皇帝还能同太后撕破脸不成?”
曼珠靠在苏日娜身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