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张于勤被叛死刑,斩立决。
四皇子被封离王,封地南障,乃边陲瘴气之地,古来流放之所。
张皇后三缄其口,整日在佛堂诵经。
又十日后,正是大年初一,皇上立九皇子萧无寻为太子。
春节过后,沐王西多次上书请去封地,递上的折子却留中不发,皇上反为他赐府建馆,看情形是想将他留在中都,不肯放他回去了。
这日养心殿偏殿中,元帝皱着眉头,没好气地瞄着手中的折子,突然往小坑几上一扔,说道:
“哼,天天上折子还不够,这是又找你来当说客了?”
魏大人躬身道:“皇上息怒,时才所言,句句是微臣肺腑之言,并无他人指使。臣想故沐王临终前半年才找到亲生儿子,西虽袭王位,对沐州掌控不稳。他过继来的兄长谢文继久在沐州……臣是怕西久居中都,恐沐州生变。”
元帝耷拉着眼皮不说话。
魏大人又说:“微臣明白皇上的心思,仍是希望西在中都辅佐太子。只是沐州是大州,又是粮米之乡。沐州不稳,则云州再乱,甚至会波及贵、川等州。沐州干系重大,望皇上三思。”
半晌过后,元帝才叹道:“一诚果然有谋国之忠,你说得很对,是寡人疏忽了。唉!只是……”
魏大人笑道:“皇上不必担心太子。太子殿下已入主东宫,名正言顺,内外臣工必然一心辅佐,断不会再有旁的心思了。”
元帝默默叹了口气,想了一会说:“那朕就给西三年时间,把沐州局面稳定住再回来。朕有生之年,是不会放他远去了。”
魏大人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了看皇上,没敢再劝。就在魏大人要告退的当口,元帝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将他叫住,问道:
“朕差点忘了,最近陆青有没有什么动静?她找过你吗?”
魏大人躬身道:“这倒没有……不过,沐王找过微臣几次。帮陆青递话,说是要辞官!这实在太荒谬了,被臣拒绝了。皇上……难道也有耳闻了?”
元帝笑道:“是西出的面?呵,既然他们主意已定,就由他们去吧。青儿想南下。拦也拦不住 ,难道非逼着她挂冠而去?准了吧。”
魏大人惊讶地看着皇上,见元帝神情不似说笑,一头雾水地告退了。
自西收到魏大人的准信儿,大宅乱了起来。
虽说大部分仆人不用南下,可肖二和彩儿都要带小婴儿,沐王西的随从、亲兵也为数甚多,大宅到底折腾了一阵子。
青儿没什么家当收拾,心里却跟着闹腾了好几天。
这回南下是去成亲的,可九文却向她求过婚。这让青儿乱了阵脚,想不通要不要去和他道别。
想了一阵,她决定不独自去,尤其西和九文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她甚至连问都不好问,只暗暗看着西的动静。
然而一天天过去,眼见西把伯父、魏大人、闫渊等处一一拜会过了,唯独没有要去向九文道别的意思,心下不由着急。
临走的前一天,青儿实在忍不住。终于把这件事问了出来。
“和太子道别?不必吧,我已经给他修了书信。”
西看了看青儿的表情,环住她的腰低声劝道:
“皇上允我南下,却要三年就回来。唉。真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太子对我的事知道多少,怕太子多想。我答应过沐王,要肩负起谢氏一族的重任,别的我决不去想。其实,三年后我也没准备要回来。到时再说吧。”
青儿听了一愣,她想了半天,独独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由点头道:
“还是你想得细,这样说来我们还是离中都越远越好,我只求和你太太平平过日子。既然你有这层顾虑,那就省事些吧。”
二人才刚议定,突然肖三来报,太子殿下到。
二人忙起身相迎,还没踏出房门,九文已经推门进来了。
西紧走几步相迎,客气话还没说完,就被九文拦住了,笑道:“算了,这里没有外人,兄弟之间不必多礼。”
九文打发走所有仆人,拉着西的手笑道:
“你好大的架子!明天就要走了,也不去我那里道个别,倒要我巴巴地赶来!哼,明天我可不去送行,心里难受。唉,从小我总觉得自己不受宠,母亲又有病,舅舅又不管,心里老大的委屈。不想和哥哥比起来,我倒是好命的。唉,过去的是非恩怨是上辈人的事,现在我母亲下世了,舅父也不在了,咱兄弟俩可不能再生分了。”
西听了把眼闪到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自沐州起,九文已同他称兄道弟。西搞不清太子对他的身份知道到什么程度,只好笑而不语,不住点头虚应。
九文突然牵起青儿的手,西眉头一皱,叫道:“太子……”
太子嘿嘿坏笑两声,把青儿的手放在西的手中,攥在一起,笑道:
“青儿是我先认识的,我待她如亲妹妹一般,你可不许欺负她!哼,你们三年后回来,我可是要问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西自嘲地一笑:“她不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哪里还有胆子敢负她!”
九文哈哈大笑,揽着西的肩膀笑道:“对,我说错了!青儿,这可是我亲哥哥,你可不能欺负他,否则我可不依!”
青儿白了他一眼,一把将西扯到怀中,打下九文放在西肩头的手说:
“我家外子乖,你以后少往他身边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