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文不知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皇上稿得五迷三道的,不光答应他取消了金华公主的婚事,连说话都没头没脑的。
他母亲桃妃是谢氏女儿,怎会有错?一个庶出的女儿,有什么可假冒的?
元帝不知九文的心思,命他到书柜的第三个抽屉,取出了一个小木盒。
木盒很精致,满满的万字不到头,只有一处“万字”是机关,用指甲一扣,盒子就打开了。
盒子里也是一支金镶玉花簪,和皇上手中这支一大一小,样子一般无二。
元帝叹道:“唉,如今这对簪子得以团圆,而朕与她却阴阳两隔!盒子里的这只陪了我二十二年,是我悄悄从她身边偷走的,原想在大婚之夜把它们配成一双,不想……”
九文这会儿终于按捺不住,问道:“父皇是怀疑我母亲是假冒的?这怎么可能!”
元帝喃喃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当年西征时,朕遇到一位奇女子,运筹帷幄,不让须眉。我二人海誓山盟,问及姓名时,她说在家行二。追问下只说‘月迷津渡’。我知她是谢氏之女,着人打听二女名桃。我想‘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刚好下个字正是桃,便不疑有他。结果却错了!”
九文奇道:“那……她为什么骗人?”
无帝长叹一声,半晌才说:“她没有骗我,谢氏也没有骗我,是我与她没有缘份。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为我生了一个儿子!”
“什么?!”
九文失口叫出这声后,突然身形一震,愕然地望向皇上,似有所悟。
元帝点点头,无奈地说:
“所以,那场婚事万万不可!本来我答应西,决不将此事告诉别人。但是……小九,你俩是骨肉至亲,我不想瞒你。你们兄弟虽非同母所生,母亲是亲姐妹!”
九文咽了一口唾沫。愣了半天。西是他的亲哥哥?这怎么可能!
“那,父皇,要认下……哥哥吗?”
“不!我已经答应西,按照她的意思,西仍是沐王。传承谢氏一门的香烟。”
元帝说到这里,老泪纵横,抓着九文地手哭道:
“我对不起他们娘俩,从没为他们做过什么,怎么有脸争这个儿子……可我真的一直在找她,天可鉴!为什么我的儿子,却不能认?”
九文抱着已哭作筛糠一般的父亲,愣愣地坐在床上,心里一片茫然。
西不是沐王的儿子吗?
他们父子相认时,他就在现场。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哥哥?!
元帝哭了许久才止住。只哭得浑身瘫软。
九文知他不愿让人看见这幅样子,帮他掖好靠垫,又整理好衣服,这才不死心地问:
“那,沐王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认西做儿子?”
元帝闭着眼不言语,过了许久才说:
“这位沐王,我从未见过。朕平西之时,老王谢达倾力相助,朕娶了他的女儿,关系又近了一层。朕登基时。老王托着病体亲自来中都为我助威。谢氏对我不薄!”
九文皱皱眉,不明白皇上怎么总是答非所问?一定是被西给绞糊涂了!
那家伙为了青儿,竟然骗出这么离奇的谎言,真是够了!
如果西真是皇上的儿子。为什么不相认?皇上这么宠他,只怕连大位都会传给他,还稀罕那个王爷的爵位干什么?
西这招好刁钻!
他摸准了父皇不能认子,又能推了婚事,还能不被认破。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皇上居然说出来了。
九文看着神情失常的父亲。心中满是气愤,点明了问道:
“父皇,我和西在沐州时,眼见他犯了蚕豆病。老太君凭这病症当场认下西,说是谢氏子孙血脉相传的明证。怎么,他又变成哥哥了?”
皇上盯着九文看了半晌,拍了拍他的手背,叹道:
“我才五十五岁,还没老糊涂!小九,你不是心胸窄的人,如今为了陆青,你连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父皇,我没有……”
“好了,好了!”元帝叹了口气,突然问,“你见过沐王,他长的什么样?”
九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别指望皇上能有条理了,他耐着性子回道:
“沐王?一个矮胖子,酒坛子似的!亏老太君还说西长得和他一模一样,我可看不出来!”
“沐王说话的声音尖吗?”
“父皇这么一问,倒还真……”九文说到这里,眼光一闪,“不可能!父皇你是说……”
元帝疲惫地扯了下嘴角,笑道:“陆青得了个女儿,你去贺喜了吗?孩子长得像谁啊?”
九文咽了两口吐沫,急道:
“那怎么同?青儿是被三哥逼到这条路上的,她是没办法才女扮男装……这是西说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种荒唐事父皇也信?”
元帝叹道:
“西并没说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想通的。二十多年了,朕一直在找她,可整个谢氏却没有她的影子。朕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骗朕,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呃?”
元帝摇头道:
“她没骗过我,是我自己太笨!老王谢达育有二子,长子谢朴台,早夭。二子谢朴月。我早该想到的,两兄弟的名字正取自‘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谢朴月,十八岁袭爵,雄才大略,却偏安一隅,从不踏中都一步。唉,可惜我没有参透,至死未能再见她一面!”
九文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