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的这场屠杀还在太尉周勃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继续着,刘恭的另一个说客太傅王陵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现场。(. 刚一下车,王陵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对于曾经跟随高祖刘邦打过天下的老人来说,这个气味实在是太熟悉了,王陵皱了皱眉,想起了这次的事情会可能有一些变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任务暗暗担心起来。
用了最快的度进入门内,看到的场景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一般,王陵无奈叹了口气,心道:“早知如此,陛下何苦多事。”
太傅王陵对于吕氏殊无半点好感,原本就是极不赞成刘恭同情吕家的。
在太傅王陵看来,只要刘恭能够在这件事情中顺势接管部分吕氏留下的权利,掌握一定的话语权,拉拢一批宗室子弟,然后由自己这些人在朝臣面前帮助皇帝撇清与吕氏的关系,再加上已经归心的那些世家子弟,那么即便有几个不安分的大臣也不会对全局造成太大的影响。
须知道,史上的后少帝刘弘被废可是因为在吕氏族灭之后就失去了所有朝臣的支持,成为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可即便是那样,当时的大臣们也不敢把这件事做的光明正大。
被周勃亲兵拦在一边的周亚夫不愿看那场中的一幕,也想不出任书是何方神圣,只得十分纠结地扭头对着大门方向,刚好见到了跨门而入王陵。
“父亲,太傅来啦!”周亚夫略带兴奋地对着周勃所在的方向喊道,想要以此引开父亲周勃的注意,既然自己没有办法,那就只有依靠太傅王陵了。
太尉周勃听得儿子呼喊连忙转过身去,一见真是太傅王陵来到,有些疑惑地看了任书一眼,便迎上前去拱了拱手,问道:“安国侯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周亚夫见父亲眼露疑惑望向任:“果然是这人在此挑拨生事!”又仔细看了任书几眼,确定自己已完全记下了他的相貌,就移开视线准备回宫之后再行与皇帝计议。
王陵此时也陷入了与张辟疆同样的境地,看着周勃大踏步朝自己走来,略一思索,便驻足不动停在了原地等着周勃上前,他年纪比周勃大,这个礼还是受得起的。
俟周勃行至近前问话,王陵这才朝他微微拱手,笑着答道:“陛下担心周亚夫太过年轻,不零级大神/19181/能制住诸吕,所以特地让老夫前来襄助,不想太尉比老夫来得更早。”
太尉周勃知道儿子是被皇帝派来的,此时听得王陵回答,想到皇帝身边确实只有王陵一人资格最老也带过兵,觉得小皇帝叫他相助也是合情合理,又想起王陵当初竭力反对吕氏封王的态度,自然不疑有他,便也跟着太傅王陵笑道:“太傅前番所说的话我都牢记在心,只是碍于吕氏势大一直在等待时机。此次吕产谋逆,可谓是自取灭亡,周勃当然要为陛下出一份力。”
王陵心里虽然巴不得吕家的人全都被周勃杀光,可是刘恭既然已经派出周亚夫前来搭救,这样再被周勃灭了吕氏满门却是不太妥当,只好再次暗暗抱怨了一下皇帝不按原来计划行动的多事,对太尉周勃和声说道:“太尉虽然为陛下着想,只是行事还是有欠妥当。”
“哦?”周勃眯起眼来,道:“太傅此话何解?”
“太傅的意思,就是说太尉大人现在做的这件事情非常不妥。”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却不是张辟疆是谁。
原来张辟疆听到太尉周勃正在诛杀吕氏族人的消息之后,就拉着陈平也来到了吕府。
如果说周勃心机不够深沉易被任书蛊惑的话,那么陈平就是绝对的旁观者清。任书被代王刘恒派来长安的目的,陈平这个政治投机商心知肚明,不过在没有做出选择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
“统统给我住手!”陈平毕竟上了年纪,行动比张辟疆慢了一拍,现在才走到场中。
周勃见陈平一来就下了个这样的命令,竟是丝毫不把自己这个统兵太尉放在眼里,不由有些薄怒,面上却是不显,对着陈平问道:“丞相这是何意?”
陈平眯起眼来看了看站在另一边的任:“这事果然是他撺掇的!”便转头对着周勃细细解释道:“吕产谋逆,陛下此刻心里虽然恨极了吕氏,但吕氏毕竟是太皇太后亲族,所以才只是下诏先行控制吕氏族人。太尉这么做固然是大快人心,却也是违抗了诏书,虽然陛下现在不一定会怪罪,但是陛下也必定不会愿意担上一个不孝之名,所以难保……”说道这里,后面的话就不好宣之于口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多亏了张辟疆的口才,陈平终于相信刘恭的本心也是厌弃了吕家的——最少在这一刻,他是相信了的。
周勃被这绕来绕去的解释弄的有些头晕,留着吕氏吧,怕他们打蛇不死会积蓄力量反击,不留吕氏吧,听陈平这意思将来要是有什么事情还得自己背黑锅。
想想反正都杀的差不多也不差剩下这几个,周勃一咬牙,心中对吕氏的怨念还是占了上风,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就准备举起手来下令继续。
陈平看着周勃狠厉的眼神就心知不妙,这个家伙还是这么小家子气,杀了吕氏那些王爷侯爷的不重要,大局一定就可以把他们变成吕产的同谋,不过自己刚才还看见那个未来的皇后在人群里面呢,这要是真下了手,那就真的是不可挽回只有跟任书他们合伙一条路走了,这个风险可是很大的!
拉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