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回到盈心小筑便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屋内传来了一声巨响,那是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大宫女看着总管太监,总管太监看看大宫女,两人叹气摇头,撵着小太监小宫女一起离开,然后远远的守着。
今日他们的主子被大大的打了脸。明日还不知道会是何情形。主子体恤,撵了他们出来才发作,他们岂能再去给主子添堵。
秦思坐在桌边,桌子上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瓷器碎片,秦思呼呼的喘着粗气。李娉婷那贱人竟然怀孕了,她怎么可以怀孕!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这大好的局面!难怪李聘婷之前似笑非笑的,她,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只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说出来,来打自己脸的。
秦思想到这越发的愤怒了,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又摔了出去。可是却没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
“你失态了,思儿。”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江天晓从黑暗中走出,将杯子放在桌上。看着恼怒不平的秦思,柔柔的劝慰。
秦思抬头,看了一眼江天晓,开口道:“我怎么可能不失态,那个贱人竟然怀孕了!”
“没事,只有她能怀孕吗?你也能啊。”江天晓劝慰着。秦思平了平乱来的气息,摇头:“这些年,皇上虽然宠幸我,又宠幸了好多位美人,可是宫中现在只有几位公主。可是李聘婷现在怀孕了,这后宫的格局又要变了,我努力了这么久劝都白费了。我六年的心血,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她要对付的就是我,对付皇后。只是,我怕她很快也要对若儿~~”秦思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
江天晓点了点头,她知道秦思的意思,她想借若儿的势缓一缓。江天晓也知道即使秦思不出手,也会有人出手的。若儿早晚都要被推到明面上的。李聘婷怀孕只是让事情提前了些。
江天晓回到元章宫小院时,若儿房里的灯还亮着。江天晓便知道他在等着自己。江天晓推门而入。
若儿便迎了上来:“大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江天晓看了看若儿,觉得这是还是早点跟若儿说说,让他心里有个底比较好。
于是,江天晓就把事情跟若儿说了,却没想到,若儿的眼睛瞬时就亮了:“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再装傻子了。大伴!”
江天晓没成想这小子是这样的反应,应该说他无知无畏,还是什么呢?!江天晓还没想出形容词来,若儿却已经拉着她到了桌子前:“刚才等着大伴的时候无聊,就画了幅画,大伴帮我瞧瞧怎样?!”
一副仕女图,那女子身披着斗篷站在海棠树下,海棠花瓣纷纷洒洒。她微微侧着头,看不清眉眼,只能见轮廓美好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卷翘。她的姿态洒脱恣意倒是有点眼熟,江天晓却一时记得不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只是对若儿的早熟有点心酸。
江天晓抬头对上若儿期待的目光,摸了摸下巴,酸酸的说:“这没鼻子没眼睛的,好像是挺漂亮的,可是若儿啊,你这还小,莫不是就知道思慕佳人了?!你这样大伴是不是得张罗着给你讨两个宫女啊!”
若儿的脸红了,嚷了句:“不要,女人麻烦死了。”若儿扭身夺过了画,不去理睬江天晓。江天晓嘿嘿一笑,好容易养大的娃,江天晓还不舍得轻易被拐走,更何况若儿将来还有好多事要做,实在不宜太早陷入情事。不过若儿现在这样表现,他就放心了。
于是,江天晓转身出门回房睡觉去了。若儿看着江天晓的背影,微微的叹了口气,脸上是未褪去的红。
江天晓回到房里,摸黑到了桌边,想点上蜡烛,却又忽然停住了手。她静静的站在那,等待。
忽然一阵风从身后而来,江天晓左跨一步瞬时离开了原地,又璇身回来,手立掌成刀,对着那忽然冲出的黑影的后颈砍了过去。
那黑影在感觉到扑空之后,也在防着江天晓,于是迅速的做出了防御,侧身抬起右臂相抵挡。
两人就这样摸黑的拆了数招,不分胜负,互相掐着对方的胳膊对峙。那黑影忽然出声:“几年不见,你退步不少啊。”
江天晓愣了愣,瞬时明白了眼前的黑影是谁,于是也笑道:“原来是老朋友来访。不知稷王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难道,美人你又想我了?!”
江天晓嬉笑着问稷王,还像之前那么调笑他。却没想到稷王听了这话,却没像之前那么暴跳如雷。
江天晓有些诧异,莫不是自己猜错了?来得不是稷王。不对啊,她不应该猜错啊。此时对方却已经慢慢的放开了江天晓的手。江天晓便转身去燃起了蜡烛。屋里逐渐明亮之后,稷王绝美的身影出现在了江天晓面前。
对于稷王的美色,江天晓还是忍不住啧啧出声,只是这美人今日怎么不张牙舞爪的了。瞬时少了很多野趣。稷王垂着头站在那里不动不出声,安静的极其诡异。
江天晓忍不住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稷王的眼神渐渐聚焦,却在看清楚眼前之人那张嬉皮笑脸的脸孔时,惊得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江天晓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忍不住蹙了蹙眉:“小爷我变丑了很多吗?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江天晓说着忍不住嘟着嘴掐了掐自己的脸颊。
稷王一下捂住了嘴,满脸惊恐的夺门而出。稷王一路不辨方向的发足狂奔。直至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桃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