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祭痕一身华贵流纹金丝暗袍,紫黑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神态悠闲,悄无声息出现在菩光身后,看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zi幽阁
已经融合了两个魂魄,所以他现在心情甚好。
“这就告别完了?本帝还以为得等到天亮呢。”不知怎的,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察出有些酸溜溜。
“我这一沉睡,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照顾好她。”菩光转过身,目光清澈地看着暗夜祭痕。
“本帝前世今生就只爱过这一个女人,当然要保护她,倒是你,真是丢本帝的人,口上说逃不开佛祖的枷锁,实际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吧,亏你还修炼得道,爱就是爱了,说不定佛祖一怒之下让你还俗了也不一定。”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逃避,何尝不是你逃避?菩光今生有爱不得爱,是命定,她永远也不会属于菩光。菩光一声随佛,做出这个选择,是尊重她,也是尊重菩光自己。”
暗夜祭痕冷哼一声,紫色眸底是一览无余的霸气,“她是不属于你,但有本帝既然与她重生,今生她必须是本帝的女人!”
两个不同的灵魂,一正一邪,佛魔同本,却都是世间最优秀的男子,菩光身子越来越虚弱,眉宇间蔚然深秀,身上佛光却是前所未有的耀眼,那是回光返照前,他灵魂透支的前兆。
他柔和的目光锁定在怀中沉睡的容颜上,其实他至始至终,爱上的都只是留佛一人,而非殇北缘!
岳留佛是他这三千年的生命中唯一接触的女子,第一次牵手,拥抱,亲吻,历历在目,他菩光生性淡然,远离世俗,也只有这个明丽纯洁的女子不经意闯入他的仙别山,他无法自拔地被她吸引,牵制,直到万劫不复。
“把她交给我吧,你该归位了。”三魂归一是个重大的仪式,菩光散尽佛光,彻底入魔,将会在暗夜祭痕新生的体内,陷入永恒的沉睡。
“请替菩光照顾好她,菩光爱一个人,已经耗尽了一生。”语气中,有丝丝恳求的意味。
清淡如他,习惯了目空一物,当万人敬仰的佛陀爱上一个女子,也会放下身段。暗夜祭痕惊异的发现,那双漆黑如星辰的黑眸里,竟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菩光垂下眼睫,默念了一声符咒,整个人化作星星点点,破碎在空气中,最后汇聚成一道流光,冲入暗夜祭痕体内。
这世上,从此再无菩光。
一阵耀眼华光过后,暗夜祭痕闭着的眼睛再度张开,浅色的眼底变成冷冽的深色,妖野阴寒,整个人气质更加绝色邪魅,也更令人畏惧胆寒。
三魂终于归一,魔帝暗夜祭痕彻底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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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颜仙山,天机峰顶。
天璇玑正拿着八卦罗盘推推演演,突然间,罗盘一阵嗡鸣,天璇玑眯着老花眼定睛一看,立刻吓得魂不附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罗盘亦被摔得稀巴烂。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正打扫的弟子丢下扫帚跑过来。
天璇玑抽着身子,颤着手指指着罗盘,喘着粗气,想说什么,却愣是说不出来。
那弟子把罗盘捡过来,安慰道:“师父莫担心,不过是不小心摔坏了,您先缓缓气儿,弟子这就拿去白棋峰找人修理。”
“魔王……魔王重现……天下,天下,天下大乱……”天璇玑瞪着眼睛,憋红着脸努力吐出这几个字,便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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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欢殿里,容非渊为暮泽熙拔下最后一根银针,嘱咐道:“三日之内不能下地,五日之内不能沾水,还有这行骨丹,一日三次,撵碎化开敷于伤处,连敷七日。”
“释尘上仙请留步。”见他要走,暮泽熙出声阻拦。
容非渊侧过身,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日浣玉发狂,闹出的事情太大,暮泽熙不声不响任由他出气,元气大伤,且事情又是在他玉清山下,容非渊想不管都难。
床上的男子虽然形貌受损,可依然不卑不亢,他消瘦的眼窝深陷,张口道:“释尘上仙知道泽熙想要求您什么,泽熙这一生情路坎坷,却并没有辜负听颜什么,这次因泽熙私事使听颜受辱,泽熙亦退让掌门之位。念在这些年我为听颜尽心尽力的份上,求释尘上仙答应泽熙最后的恳求吧!”
容非渊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浣衣的灵魂,回不来了,即便用聚魂灯也是无济于事。”
暮泽熙瞬间颓了身子,哽咽了喉咙,艰难开口:“传闻释尘上仙得到西海神秘力量,成为世间最后一个上神,难道上神也无法还原一个破碎的灵魂吗……”
“这世间,有太多的事连神族也做不到。”
“释尘上仙!您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泽熙求您了,泽熙一生悲苦,但光明磊落,不想辜负太多人,浣衣是个好女子,是我这个当师父的害了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师父”这个字眼触动了容非渊,他游疑片刻,怜悯地看着暮泽熙,一字一句道:“是还有一个办法,只是……”
“释尘上仙请说!”暮泽熙打断,黯淡的眼睛恢复了些神采。
“以命换命。”
四个字犹如重捶,仿佛万斤的分量,一下子压垮了病床上的男子,他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笑出了眼泪,“好,好,很好!”
半晌,他从床上晃着身子下来,撩起下摆,郑重跪下来,声音从下面传出,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