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把自己的名片插在了车门的玻璃窗上,想了想掏出笔,在名片上写了一句“如果有事,请当面协商”。

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平均十天一次,第一次是在引擎盖上写的“贱人”,第二次扯坏了右侧的后视镜,这次是在后挡风玻璃上画着一个用匕首自裁的小人,同样的红色颜料,同样的触目惊心。

重新回到办公室,本来今天是准备去a市有名的高新集团预约采访的,现在看来行程要变一变了。昨天因为和几个撰稿人有约,喝了点小酒,不便开车,所以打了车回去,今天上午一到地下车库,便是刚才的那一幕,到底是谁呢……

就在任雪苦思冥想之时,刘沛阳推门进来,她猛一抬头,刘沛阳明显被吓了一跳,“我敲了门的……”

任雪摆了摆手,示意刘沛阳坐下,“不好意思,我没听到。”

“脸色这么差,没休息好吗?”刘沛阳是个人精,该关心的人,他一个都不会少,该关心的事,他一件也不会落。

“可能吧。”这里所有的人都在轮休,只有她是连轴转,能不累吗?

“唉,我要是你,电台的工作我就推了,报社都已经够乱的了,你还操心什么电台?要是我这样没日没夜的,恐怕早就顶不住了,”刘沛阳说得感同身受,“反正大家现在已经不是叫你‘女强人’了,开始叫你‘铁人’……”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任雪笑着插了话,眼神里带着询问,是啊,所有人都不解她为什么要抓着电台不放手,只有她自己清楚,这里是她帮薛子墨留守的阵地,而那里才是她以后奋斗的主场。

刘沛阳在某些方面确实能干,但他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她不太喜欢他的小聪明和小心思。

“哦,今天本来不是说要去高新吗?看你又回来了,是取消了?”刘沛阳的关心溢于言表,对于上级他总是关心备至的,要知道他曾经无比靠近这个位置,几乎触手可及,可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能算到任雪会空降回来!

“我正要跟他们说这个事情,临时出了些小状况。”任雪说着把行程安排的这一项划掉,“可能得另外再找个时间,不过要尽快。”

“哎呀,会不会被别人先约了?”刘沛阳大惊失色,很是担忧,这虽不是新闻,但被别的媒体捷足先登,他们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上次见面我跟郑董口头上约过的,今天过去是让他们看采访预案的,可是我的车开不了了。”任雪看着有些过于一惊一乍的刘沛阳,他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强调她某些疏漏的后果,虽然每次都是无比关切的语气和行动,但实际效果总是让人不那么的舒服。索性满足他的好奇,不必一直旁敲侧击。

“你也不早说,开我的去不就行了,”刘沛阳说着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任雪,“不能耽误正事。”

任雪停了几秒,接过车钥匙,“也好,免得再约麻烦。”

“你的车什么问题?需不需要修?我今天反正要去印刷厂,要不顺便给你修修?”刘沛阳跟在任雪的后面,一直到电梯口。

“那行吧,谢了!”

刘沛阳把任雪的车开到修理厂,听着工作人员一边处理一边说:“哎呦,这是得罪了谁呀,这么缺德……”

“这么多人,可不就会一不留神,就得罪谁了,现在做事,还得想着怎么给别人留后路才行,要不还是自己倒霉啊!”刘沛阳手里捏着任雪留在车窗上的名片,惋惜地看着那辆车,惋惜地摇着头。

任雪这个女人,还真变成“铁娘子”去了,车都被搞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能那么的镇定自若,还有心思去沟通什么采访预案,还留张名片,难道还要向邪恶的黑暗势力宣战吗?她还真是有一颗不普通的心脏!

处理完毕,刘沛阳去了印刷厂,车刚停稳,印刷厂的车间主任便走了过来,“呦,这猛一看,还以为领导来视察工作了呢。”

“老胡,不能乱讲的,我就是借过来用一下,你还不知道,充其量我就是领导跟前一个跑腿的。”刘沛阳笑着下了车,掏出烟,递给老胡,“来一根,抽完再进去。”

印刷厂有规定,车间内是不准抽烟的,老胡接过了烟,“领导的车能给你开着跑腿,你这跑腿的可不一般。”

“算了,反正你是自己人,我就跟你说说,其实我就是出来给领导洗车的,”刘沛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着还不时地观察四周是不是有人,“这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车被画的不成样子了,没法开出去办事……

“有这么严重?”老胡张着的嘴巴竟忘记了抽烟,“不过这整天跟王熙凤似的,逮哪儿哪儿是宁国府,这印刷厂里现在排的班都不能随便换,哪个人什么时候哪一版,都被盯得死死的,日子没有以前好混呀,要说这得罪的人,谁说的清楚呢?”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只有在一线的人才是真辛苦,只能熬呗,谁让咱碰上了个王熙凤呢!”刘沛阳率先把烟灭了,“进去吧,今天的任务还是不轻啊,说不定还得来个通宵……”

任雪从高集团回来的路上,顺便去接薛子墨去医院复健,医生说这段时间薛子墨适应的很好。

其实与假肢之间磨合没有想象当中的艰难,虽然前期的红肿确实一度让薛子墨夜不能寐,痛苦不堪,但幸运的是没有溃烂,幸运的是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最难熬的已经过去,现在的一切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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