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里的客人来来往往,渐渐的只剩下他们这桌人,老板娘过来打招呼说要关店了,众人才惊觉时间不早了。陶姜也不多计较,直接掏了钱结账。

一行人就站在小饭馆门口话别,好几个男生提议去北街新开的录像店看录像,尤晓莺和冯露看大街上人也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陶姜大概是看她们两个女生回家怕不安全,就在一群男生暧昧的眼光里,提出自己送她们回去。

晚上□□点的县城,马路上空荡荡的,三人并肩走着,尤晓莺挽着冯露的胳膊走在她右边,陶姜走在冯露右手边。大概是因为刚刚聊了方远的遭遇,三人的心绪都有些沉重,便也一路无话。

尤晓莺住的机关家属院里县机械厂近,不一会儿,陶姜与冯露便将她送到了大院门口,两人准备看着她上楼在离开。

晕黄的灯光下,尤晓莺出声叫住了准备转身的陶姜,她紧攥着自己的左手,神情揣揣:“等一下,陶姜!你明天上午有空吗?能帮我个忙不?”

毕竟,前世今生尤晓莺和陶姜都只是点头之交,她也不确定陶姜会不会帮忙,她的交际圈子很小,除了陶姜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找谁去。

陶姜闻言愣了几秒,显然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爽快地答应:“客气什么,大家都是老同学了,只要我能力范围内肯定帮忙!”

陶姜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的仗义,但也滴水不漏的没有把话说满,尤晓莺松了口气,就和他约定明天见面的时间。

“那明天早上七点,我在牌坊街的路口等你。”

陶姜点点头,也没多问尤晓莺要做什么,倒是站在一旁的冯露很是好奇。

“晓莺,你找陶姜帮你做什么?我明天也请假和你们一起,要是有什么难事我还能帮把手。”

既然冯露想去,尤晓莺也没有把自己要做的事瞒着冯露的打算,也就没有拒绝,但她还是用眼神征求了陶姜的意见,看陶姜耸肩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三人说定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尤晓莺快步上楼回家。在路过三楼楼道转角的时候,她透过墙壁的通风口远远看见:昏暗的马路上,陶姜和冯露并肩走着,他要比冯露高大半个头,却一直就着冯露的步调,不紧不慢的走着,还不时转头和她说些什么,画面意外的和谐……

回到家,房间里静悄悄的,家人大概都睡了,在客厅里给她留了盏小壁灯。尤晓莺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三哥尤晓峰也睡得沉,不时能听见他的轻鼾。

尤晓莺从她床头的小箱子里,拿出了一本用报纸报的严实的册子,摸出枕头下的手电筒照亮。

大概是房间里的灯光,惊扰了熟睡的尤晓峰,听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低声咕噜道:“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动静吵醒了尤晓峰,尤晓莺连忙把电筒的灯光调暗,低声回答:“今天同学聚会,大家高兴就忘了时间。你睡吧,我小声点。”

“没事,反正我睡醒了一觉,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尤晓峰倒也不恼,见自己没了睡意就闲闲地和尤晓莺聊起了天,“你大晚上打着电筒看什么呢?”

“就突然想看下以前的邮票。”尤晓莺顿了顿,过会儿才有些轻叹着。

“是,小的时候大哥收集的那本吧。”尤晓峰声音有些含糊,看样子是睡意来了。“我睡了啊,自己也早点睡,不要看得太晚了。”

尤晓莺低声应是,也不知道尤晓峰听没听见,不多时房间里又想起他低低的鼾声。

尤晓莺手里的这本集邮册,尤家人都印象深刻。

尤晓莺的大哥尤晓平要比她大九岁,他初中毕业的时候正是七十年代末期,全国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改造运动还没有结束。当时安县的知青大多都是被分配到云南、广西这些气候潮湿的偏远地区,好些年轻人去了那里因为水土不服都病得厉害。尤母心疼儿子,就想尽了办法托人办了个病历,把尤晓平安排进了县里的邮局分拣信件。哪知,刚参加工作的尤晓平迷上了集邮,花光了自己几个月的工资,四处去淘换稀罕的邮票。事情瞒不住被尤父知道了,认为他这种爱好是玩物丧志、糟蹋钱,拿着棍子追着他满屋子蹿,谁也全不住,还张罗着把买来的邮票全烧了。当时,尤晓莺才七八岁,正是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漂亮小画纸的年纪,就从尤父手里求了过来。尤晓平经过了父亲的一番教训,也没胆继续收集邮票了,看自家妹妹确实喜欢,偶尔也给她买几张新发行的邮票。渐渐的尤晓莺手里的集邮册也厚了起来……

这本集邮册一直到尤晓莺结婚都被她保存得完好的,不过却在尤晓莺坐月子的时候丢了。尤晓莺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下了女儿琪琪,郑鹏辉一家人嫌弃她生了女孩,孩子出生三天郑家人都没露面。她婚后就搬去了单位的集资房里,尤母当时也还还没有退休,她在月子里也没人照顾。尤母气不过就去郑家理论,郑鹏辉母亲才不情不愿的给她伺候月子。有一天,她晚上被孩子折腾得一宿没睡,白天就睡得有些沉,没想到郑母就把家里的旧书旧报纸,连着这本集邮册全卖给了收破烂的。她有些心疼,就随口埋怨了郑鹏辉妈几句,那知道郑鹏辉帮着他妈把自己劈头盖脸骂了一遍,还没出月子的她委屈得不行只能把泪往肚里咽。

发现自己重活一遍,尤晓莺回家的第二天就在屋子里把自己的家当翻了


状态提示:第10章 邮票--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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