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捏着茶杯,叹了口气说道:“有内奸?这事还真有些麻烦。这再坚固的城池,不怕外敌,就怕内奸。仓舒也常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突破,没想到我府中居然也有内应。子桓,你可查清了是哪部分人马,除了王必大营里的人,还有其他人吗?”
曹丕眼睛盯着曹操手中的茶杯,一时忘了回答,愣了片刻才连忙说道:“父亲,内院是武卫营的人,想必不会有什么什么问题,依我看内奸都是王必大营的人。”
“哦!”曹操点了点头,将茶杯举到嘴边,吹了吹,刚要喝,却又想起了什么,将茶杯又放了下来,奇怪的问道:“子桓,王必大营的人,不是你刚刚调过来的吗?我记得总共八百人,对不对?”
在曹操将杯子举到嘴边的时候,曹丕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杯茶里有什么,只要曹操入了口,他今天就必死无疑,自己多年的心愿、所有担心将全部解决。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曹操又放下了茶杯,问起了人手的问题。
好在他早有准备。他调来的人手根本不是王必大营的人,而是私下招募的死士,这八百人现在分成两部分,三百人扮成叛军,跟在后面起哄,另外的五百人在前面抵挡叛军,只等他这里成事,一声令下,八百人将一起斩杀叛军后攻入内院,内院只有许禇的二百虎士,许禇如果不识相,那么他就死定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让司马懿领了两千人守在府外,随时准备杀进府来,将整个曹府血洗一趟,该杀的全杀了,反正到时候全推到叛军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以曹操喝下杯中的茶为起点。
曹丕不敢看着曹操,他仰下了头,哑着嗓子说道:“儿臣无能,调过来八百人,居然有三百多人是内奸,儿臣无能,请父亲责罚。”
“呵呵呵……”曹操笑了,他俯下身子,看着曹丕说道:“子桓,不用担心,你刚刚接手王必大营,不熟悉里面的情况,有点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咦,你怎么流这么多汗,你很热吗?”
“儿臣……儿臣不是热,是惭愧。”曹丕嘴有些发干,抬起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
“我看你不是惭愧,是热了,是渴了。”曹操摇了摇头,将案上的茶推到了曹丕面前:“来,你把这杯茶喝了。”
曹丕一下子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曹操递过来的那杯茶,连忙推辞道:“多谢父亲,儿臣不渴。”
曹操笑了,他看着眼神游移的曹丕,慢慢直起了腰,偏着头说道:“真的不喝?”
“父亲的茶,儿臣怎么敢喝。”曹丕抹了把冷汗。
曹操嘿嘿的笑了,笑得特别的慈祥,只是他的眼睛很冷漠:“我的茶你不敢喝,,这个你敢不敢要?”他说着,从许禇手中接过那种龙纹长刀,轻轻的搁在案上,缓缓的抽出了半截长刀,刀光映着灯光,一下子照在曹丕的眼睛上,逼得他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睛。
“这把刀,你要不要?”曹操冷笑着,指了指案上的刀。
曹丕看了一眼案上的长刀,咽了一口唾沫,这把刀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他当然想要,他做梦都想要。他抬头看着曹操的脸,刚要说话,忽然和曹操冷漠的眼神对在一起,他心中一凛,强行压制住将那把刀抢过来抱在怀中的yù_wàng,干笑着摇了摇头:“父亲,外面情势危急,你还是先避一避吧。这刀的事……以后再说。”
“避什么避?”曹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一顾:“不就是几百人吗,老子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怕了这些人?我说子桓,你怕吗?”
曹丕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尴尬的说道:“父亲,不是儿臣怕,儿臣只是担心父亲的安全,请父亲先退,儿臣断后。”
“退?退到哪儿去?”
“城外大营,或者由虎豹骑大营都可以。”曹丕盯着案上的茶,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莫名的觉得好象哪儿出了问题,却又想不出哪儿出了问题。
曹操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转了两圈,忽然笑了:“子桓,我这内院里如果只有二百虎士,你觉得两千八百人,再加上那些乌合之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拿下我这个内院?”
“估计半个时辰吧。”曹丕下意识的答道,忽然明白过来,曹操怎么知道有两千八百人?他的冷汗一下子涌了出来,惊惶失措的向后退了一大步,站起身来,紧握着腰间特意准备的长剑——这是他最趁手的武器。
两个虎士跨上前一步,堵在他的身后,而许禇却横跨了一步,挡住了曹丕最好的出手位置。
“仲康,不用那么紧张,这个竖子没那种胆量。”曹操轻轻的拍了拍许禇的手臂,许禇应声向后退了两步。曹操缓缓起到曹歪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曹丕被他看得浑身冰冷,两腿打颤,觉得自己被千斤重担压得站不稳,身躯摇晃了两下,扑通一声跪在曹操的面前,连声叫道:“父亲,我……我……我只是担心父亲的安全啊。”
“是吗?”曹操俯视着他:“我的茶,你不敢喝。我的刀,你不敢要。我的兵,你倒敢调?”
曹丕结结巴巴的趴在地上:“儿臣……知错了,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