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天子大喜,怒气全消,连忙让旁边站着的魏讽取过捷报来展开,匆匆的读了一遍,哈哈一笑,随即又意识到眼前还跪着一个曹丕呢,连忙又收敛了笑容,摆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爱卿辛苦了,本来以为你曹家就是骠骑将军善战,不料爱卿也是善战无前,攻无不克,半年的时候就拿下了辽东郡,实在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啊。圣人云,十室之内,必有忠信,诚不我欺啊。爱卿,快快请起,赐座。”
“谢陛下。”曹丕心情好,也不去挑天子话里的刺了,他恭恭敬敬的坐好,带着笑低着眉,象个小媳妇似的看着天子。天子看完了捷报,又看了一遍请功表,笑道:“曹爱卿,这个赵云,可是前左将军刘备的部下?”
“正是,陛下好记性。”曹丕笑着说道:“赵云这次抓住战机,迅速出击,一举斩杀公孙康兄弟,夺取玄莬郡,彻底结束了辽东之乱,缩短了朝庭大军平叛的时间,臣窃以为,其功不在长史张休、徐州刺史臧霸之下,当为第一。”
天子有些奇怪曹丕的大方,明明知道是曹冲的人还请为首功,本以为他是无奈之举,可看看曹丕的脸色,好象又看不出来有勉强的感觉,他倒有些诧异了。他放下请功表,犹豫了一下问道:“爱卿以为,当如何封赏赵云?”
曹丕连忙回道:“封赏功臣,乃陛下天恩,臣怎么敢越殂代疱,请陛下收回此话,臣不敢当。”
天子更好奇了,这曹丕以前那么嚣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乖巧,他不解的看了看张昭,张昭也有些不解的看着曹丕,狐疑不已,一时不知当如何应对。曹丕没有看他们,低着头,恪遵臣道。
天子想了一会,笑道:“既然如此,爱卿就稍候两天,大将军、骠骑将军马上要来贺年,到时候一起商量一下就是了。对了,爱卿,大鸿胪韩嵩报来说,你推荐的那个卢毓顺利说服了鲜卑人,鲜卑使者已经跟着他来了许县,你可知晓?”
曹丕矜持的笑着:“臣从卢毓处略微了解了一二。”
“嗯,这个卢毓到底是卢尚书的儿子,年轻有为啊,居然把不可一世的鲜卑人说服了。”天子很满意的点着头,又接着说道:“朕还没接见鲜卑使者,只是听韩嵩说,他们想要仿匈奴例,与我大汉和亲,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曹丕连忙拱手说道:“陛下,这正是陛下天恩所至,万国来朝啊,鲜卑人既然请求和亲,我朝焉能惜一女子,而弃万民于不安。陛下,臣以为,和亲是好事啊。当年孝元皇帝与呼韩邪合亲,以一女子,换来百年和平,边关刀兵不起,孝武皇帝打了几十年也没有平定的匈奴从此臣服我朝。鲜卑人扰我北疆几十年,孝灵皇帝主动要求和亲,而被檀石槐拒绝,如今陛下不过派一使者,就能招得鲜卑人来朝,正是陛下仁德所至啊。臣敢为陛下贺!”
天子笑呵呵的,看着恭顺异常的曹丕心情很愉快,还是这样的曹丕讨喜,就跟以前的曹冲一样,想不到转眼之间,这兄弟两就换了模样,真是天意弄人。
“既然爱卿也说好,朕就准了他们吧,可限的两个公主年纪尚幼,到了北疆,受不了北疆的风雪啊。”天子有些可惜的说道,他听韩嵩回报说鲜卑人请求和亲的时候就有心许了,不管怎么说,强大的鲜卑人来请降,让他感到了一丝虚荣。只是两个女儿还小,大的十三,小的十一,要把他们嫁到遥远的鲜卑去,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陛下,”曹丕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和亲之事,向来不以公主为之,或者是宗室之女,或者是宫女,王嫱就是一宫女而已,公主天潢贵胄,如何能嫁与鲜卑人那样的蛮夷,陛下何不从宗室中选择。”
天子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朕也不是没有想过此事,奈何宗室之中,并无适龄女子,而宫中也无看得过去的宫女,偌大的皇宫,居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女子去与匈奴和亲。朕也是迫不得已,这才决定让朕的爱女……爱卿,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陛下!”曹丕磕了个头,带着哭音说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臣焉能让皇家血脉受此委屈,臣不揣妄陋,有一女子,粗有德容,愿献与陛下,代公主和亲鲜卑。”
此话一出,不仅天子愣住了,就连张昭、魏讽等人也愣住了。以往天子选谁家的女儿和亲,只听说千方百计推托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主动申请的,就算真是为天子分忧,貌似也轮不到曹丕吧,除了今天的表现,他哪儿也象一个能为天子效忠的臣子啊。
天子茫然的看了看大眼瞪不眼的张昭,又看了看一脸不解的魏讽,然后又看看跪在地上抽泣的曹丕:“爱卿,你刚才是说……”
“臣有一女,年方十岁,虽是蒲柳之姿,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但为陛下解忧计,臣愿献与陛下,代公主和亲鲜卑。”曹丕一字一顿的说话,话音里还带着哭腔,似乎真心在为天子着想。
这次天子听清楚了,虽然他还是有些不信,却实实在在的听清楚了。他直起身来,怔怔的看着曹丕,忽然之间觉得自已以前是不是真的看错曹丕了,能把自己才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