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毓还有些兴奋不已,他端起一杯热酒尝了一口,呵着气说道:“将军,这可是六十年来第一次啊,自从鲜卑人出了那个檀石槐之后,鲜卑人就目无余子,从来没有把我大汉放在眼里,年年扰边不说,还狂妄的把我大汉的好意弃之不顾,今天属下有幸,依托将军的威势,以一介书生引鲜卑来降,荣幸之至啊。”
曹丕矜持的笑了笑:“这都是子家的功劳。”
“不敢。”卢毓连连谦虚,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鲜卑人狂妄了几十年了,这个檀石槐更是不可一世,他把王庭建在离我大汉边境不过二百里的弹汗山,简直是对我大汉赤裸裸的蔑视啊。可惜我大汉当年正是阉竖干政,内乱不止,先是党锢之祸,后是董卓之乱,几十年没有安静过,这才以堂堂天朝反被这些蛮夷欺凌。现在好啊,将军父子兄弟力挽狂澜,扶将倾于既倒,重兴大汉,功高盖世,毓不才,能附骥尾,三生有幸啊。”
曹丕闻言,不为人注意的皱了皱眉头,的哪里话来,没有你们的帮忙,我们父子兄弟能成什么事。还有件好事要告诉子家,你出使鲜卑的时候,仲嗣他们千里奇袭辽东,斩获了公孙康兄弟,辽东,嘿嘿,已经平了。”
“是吗?”卢毓惊喜的叫道,连忙又拜了两拜:“恭喜将军,贺喜将军。”然后又转过身来,四肢伏地,面向北拜了几拜,起身的时候已经满面泪水。曹丕和曹真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卢毓抬起袖子擦着眼泪抽泣着说道:“将军见笑了。毓也不幸,少年而孤,家父死前,对我大汉分崩离析,各方州牧不思为国尽忠,只图割据一方愤而不平,死不瞑目,嘱咐毓如果老天有眼,大汉有重新一统的时候,在他坟前洒一杯酒,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毓本以为家父这个愿望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没想到今天老天真的开眼了,我大汉……真的重新一统了,家父如今……可以瞑目了。”
他满面是泪,却又笑容满面,在曹丕面前再次拜倒:“此皆是将军所赐,毓代家父,再谢将军。”
曹丕一时有些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等卢毓拜完了,他才回过神来,上前扶起卢毓,安慰了两句,岔开话题说道:“子家,莫要悲哀。你还是和我说说鲜卑人的情况吧。”
“喏。”卢毓在侍女端过来的水里洗了脸,稳定了情绪,这才回来和曹丕重新见礼,他定了定神,细细的把了解到的鲜卑情况向曹丕一一道来。
鲜卑大王,不世出的雄才檀石槐于光和年间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和连继位。和连这个人不论哪方面都没有继承到檀石槐的本事,为人贪婪而且又好色,断法不公平,偏袒亲信,鲜卑人和大汉人不一样,他们是强者为王,和连控制不住那些人,檀石槐征战多年才建立起来的强大鲜卑转眼间就分崩离析,弹汉山王庭成了其中力量较强的一支而已。灵帝末年,和连到北地郡抄掠,被当地的猎户射死,他的儿子骞曼还小,就由和连的侄子槐头为王。后来骞曼长大了,就和槐头争夺王位,打成一团,势力也越分越多,越分越小。
建安初,槐头在一次内讧中战死,其小弟步度根继位,做了大人,而他另外一个弟弟扶罗韩手下有数万人,也自立为王,建安十二年冬,时任司空大人的曹操征定三郡乌丸,步度根和另外一个部落的大人柯比能一起,通过护乌丸校尉阎柔上使贡献。后来代郡乌桓能臣氐叛,向扶罗韩求援,扶罗韩带着一万多骑来迎他。到了桑乾,能臣氐等人又觉得扶罗韩没有威信,不能服众,恐怕也挡不住汉人,又让人去请柯比能。柯比能又带了万余骑到来。在盟会上,柯比能设伏杀死了扶罗韩,收服了扶罗韩的儿子汇归泥有及他的部众,随后旁观了曹彰大破乌丸人,了解了大汉人的实力,没有轻易来撩拨曹彰。
不过,步度根对柯比能恨之入骨。但他的实力不如柯比能,也只能把怨气放在肚子里,这次卢毓出使鲜卑,去的就步度根的弹汗山王庭。步度根虽然占着王庭,但是他的日子过得实在很苦,不仅实力不如人,今年又遇到了大风雪,打劫又失利,眼看着汉军三路人马又在边境集结,连匈奴人都跟在后面想捞点便宜,他不敢再托大了,同意了卢毓的劝降,愿意向汉人低头,并派出使者带着礼物来见天子、大将军,请求和汉朝和亲,仿匈奴人例,求为藩属。
听完了卢毓的讲述,曹丕嘿嘿的笑了:“原来鲜卑人现在也是外强中干啊。”
卢毓说得嘴干,正要喝口酒润润嗓子,听曹丕这么一说,他连忙咽下口中的酒说道:“将军,鲜卑人虽然内乱不止,今年又遭了大灾,可是轻视不得。这些人久在北疆,耐饥耐寒,这场风雪过后,死的大都是老弱病残,甚至是儿童、女人,精壮大部分还是能活下来的,他们大灾过后会更疯狂。如果将军以为我们可以趁机打击他们,则会惹来无尽的战火,对我北疆极是不利啊。鲜卑人尽占地了匈奴故地,疆域辽阔,他们逐水草而居,来去如风,我大汉万里北疆,皆是他们骚扰的目标,防不胜防啊。”
曹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摆摆手阻止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