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一下子明白过来,不待徐庶再说,立刻命令传令兵吹响了出发的号角,不到一刻,三千骑兵就踩着皑皑的白雪出发了。急追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们在离玄莬郡治高句骊城五十里的地方发现了公孙康的踪迹。
这个时候公孙康本来可以在高句骊城里安安稳稳的睡大觉的,只要他昨天晚上再坚持一个时辰,可是他那天出来太急,东西准备得不够齐全,一路上冻得够呛,进了玄莬郡的地界之后,听说后面没人追,他就放下了心,不想再冒着酷寒再赶路了,很早就扎营,大过年的被人赶了出来,心情又极端糟糕,喝了不少酒,醉了,第二天早上太阳晒到屁股了还没起,他万万没想到臧霸虽然没来,赵云却来了。
战斗一点悬念也没有,公孙康的两千亲卫骑仓促应战,很快被立功心切的赵云所部击溃,近千骑兵投降。公孙康和他的兄弟公孙恭死在乱军之中,儿子公孙晃、公孙渊受伤被擒。
赵云打扫了战场,收拢了降兵,用公孙康的印信逼降了玄莬郡,然后才向前将军夏侯惇、镇东将军府长史张承发出战报。至此,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辽东平。
捷报沿着官道,以每日六百里的速度,向许县飞传。
建安二十二年,正月初八,许县曹府。
阳光和煦,微风不起,曹家新建的大院里热闹非凡。自从去年曹操说要到许县来面见天子,曹冲就将旁边的几个院子买了下来重新装修,将原来的曹府整整扩大了两倍。去年腊月底,曹操带着一大堆老婆孩子、还有几个孙子浩浩荡荡的进了府,在曹真府上住的曹丕也搬进了新家,一家人除了曹彰这个镇北将军还在代郡对着鲜卑人虎视眈眈摩拳擦掌之外,难得的全部聚到了一起。
曹操很兴奋,他的专用躺椅放在廊上阳光下,上面铺着温暖的棉絮,这是长安农学院在关中最新试种的成品,首创者就是许靖的外甥陈祇,他在第一届襄阳博览会上向曹冲推荐棉花的时候,棉花还叫白叠子,是用来观赏的金贵物种。曹冲一眼认出了这个宝贝,立刻安排谢奇试种,陈祇也因此弃工从农,成了谢奇最得意的学生之一,这次去关中,他把棉花也带了去,在关中进行试种,没想到关中的气侯比荆州更适合棉花,长势喜人,去年收获之后,陈祇又亲自参与设计改造了织机,做成了五十条匹棉布送到许县贡给天子和武平王,并特地给武平王曹操织了一只椅垫。
棉花制成的椅垫温暖舒适,又吸汗,曹操特别喜欢,没事就躺在上面歇着。不过现在他没有躺在上面,因为几个小儿子和孙子正围着他玩老鹰抓小鸡,清脆的童音在院子里兴奋的回响着。曹操张开双臂做老母鸡状,护着后面一大群大大小小、惊声尖叫的小鸡,妞儿是老鹰,张着胖胖的手指,嘴里不停的发出凶狠的吼声,绕着老母鸡曹操不停的奔跑着,要去抓他身后的小鸡,不象老鹰,倒象是大灰狼。
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夫人们的娇笑声也没有停息过。
卞夫人和环夫人并排坐在廊上,笑眯眯的看着曹操享受天伦之乐,环夫人原本是没有资格这么坐的,不过去年因为曹冲平定西凉的功劳,环夫人被封了武乡君,卞夫人当然不敢再让她站在自己身后,环夫人总算是名正言顺的并排站在曹操的两侧了。
曹冲和曹丕、曹植一帮儿子们站在夫人们的身后,有说有笑,那一副亲热劲儿,任谁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矛盾。曹丕大声的背诵着曹植的新文,背两句就点评一下,连声赞好,曹植被夸得既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谦虚。
“子建,你和仓舒,可以算我曹家两杰,一文一武,算是这个。”曹丕竖起拇指,扁着嘴笑道。
“兄长谦虚了,子建的文,那是没话说的,我这个武,却是名不符实,有身为君子剑宗师的兄长和力搏狮虎的子文在前,我如何敢称得武。”曹冲笑嘻嘻的说道:“我那些不过是强身健体,骗骗人还行。”
“你不能打,可是你的虎妞能打啊。”曹丕压低了声音,凑到曹冲和曹植面前打趣道。
“嘻嘻嘻,兄长说得正是,孙弟妹是真正的高手。”曹植第一个窃笑起来。曹冲脸一红,尴尬的抹了抹颌下淡淡的胡须。
曹据从外面奔了进来,分开围观的奴仆、家人和孩子,赶到曹操面前笑着躬了个身,大声叫道:“父亲,荀家姊夫和秋姊回来,给你老人家拜年了。”脸色泛红、一脸细汗的曹操被孩子们的笑声吵得听不清,用手掩在耳边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荀家姊夫来了——”曹据也凑到曹操耳边大声叫道。
“哦。”曹操直起腰来,正看到曹秋挽着荀恽大步进来,他拍了拍手笑道:“孩子们,好了,你们的姊夫、姑夫来了,我要去被人拜了,回来再来跟你们玩。”
“哦——”孩子们哄的一声笑,大的站在曹操身边看着,小的去找自己的妈妈。一旁侍候着的媚姬、宋姬连忙赶上去,掏出手中的棉手帕给曹操擦去额头的汗珠,扶着曹操走到躺椅前坐下,王夫人接着送上香茶一杯,顺手将跟在曹操屁股后面的儿子曹幹拉到自己的身边。
“父亲——”曹秋拉着荀恽款款下拜,依着规矩一丝不苟的行完了大礼,然后走到曹操身边,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