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丞相大人的想法,想必是和仓舒公子的想法又是有些不同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犹豫,以你们兄弟的权势,就算天子有什么想法,祸也不及其身,他大可放心让仓舒公子施为。他在犹豫,显然对仓舒公子也没有完全的信心,但他又存在着一丝侥幸,希望仓舒公子能够两全其美,既保住曹家的荣华富贵,又让他能以一个忠臣青史留名,所以他才要在自己过世之前,给仓舒公子一个机会。”
“狗屁的机会。”曹丕嗤之以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夫君明智,可是你却不能代替丞相大人作决定。”郭女王掩着嘴,轻轻的笑了,眼睛眯了起来弯得象两枚弯月,透着狡黠,象极了一只千年成精的狐狸:“当然了,你可以推一把。”
曹丕看了她一眼,也笑了。
曹丕和郭女王商议了大半夜,说得情浓处,免不了颠狂一番,以至于第二天在赶往许县的路上,他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他为了把装病进行到底,没有骑马,所以还能在马车上补补觉,同时想想到了许县该如何行事才能让老曹死心。车队走得并不快,七百多里的路程走了六天,第七天中午,他赶到偃师以西,在洛阳城东二十里的尸乡略作停留,准备沿着阳渠北岸、北邙山南麓向西直入洛阳北门。曹丕下了车,站在阳渠边,看着东西横亘数百里的北邙山,想着北邙山上那些已经被董卓挖得干干净净的汉室皇陵,他笑了。
“子桓,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进洛阳城了,我们可得精神点,不能丢了虎豹骑的脸。”曹真擦着汗,大步的走了过来,高大威猛的王双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敬忠职守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当然,我们要威风凛凛的进洛阳城。”曹丕笑道。
“嘿嘿嘿……”曹真笑着,指着西面说道:“从这里向西就是鸿池,你说仓舒如果把水师调过来,会不会驻扎在鸿池?”
曹丕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他的想法太奇怪,我是猜不透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道:“子丹,这里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名字里有个尸字的?”
“可不是,这里叫尸乡,据说那个田横就是在这里自刭的,说不准啊,就是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曹真呵呵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东张西望的打量着这里的地形,却没看到曹丕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这里地势平坦,打起仗来正是骑兵冲锋的最好所在,难怪当年董卓面对关东联军要派最能打的徐荣把守荥阳呢,真要入了关,还真是无险可守了。”
曹丕有些不快的皱着眉头说道:“子丹,我们走吧,这个地名太不吉利了,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而且是不好的事。”
曹真有些奇怪的看了曹丕一眼,咧了咧嘴刚想笑曹丕两句,可一想他虽然和自己关系好,可也不能太随便了,这人是个记仇的人,别一不小心得罪了他,现在用得上你的时候固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以后真要让他当了皇帝,不整你才怪呢。他忽然之间起了一种警惕之心,连忙陪着笑亲自上前扶着曹丕上车。
曹丕一脚踏上了车,却忽然停住了脚,他扶着车厢侧耳倾听了一下,扭过头向东看去。曹真诧异的看着他,也扭头看去,却见官道尽头一骑飞奔而来,骑士伏在马背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是战马。”曹丕忽然说道,站在车上直起了身子,手搭凉棚看去,越看眉头锁得越紧。不大一会儿,一人一骑飞奔到了眼前,满面灰尘的骑士勒住了战马,大汗淋漓的战马狂躁的盘旋着,马蹄蹬踏得尘土飞扬,马背上的骑士大声叫道:“前面是镇东将军曹大人吗?”
曹真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曹丕,曹丕眯着眼睛,紧紧的闭着嘴,盯着那个骑士一言不发。曹真连忙一挥手,王双大步上前应道:“正是,你是何人?”
那骑士翻身下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曹丕面前,单腿跪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
曹丕一边伸手一边瞟了一眼信封,上面的字端正而带着些拙劣,正是郭表的字迹。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伸到半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一把抓住信拆了开来,他的手有些抖,连带着将信囊撕下一个角来。展开信囊,他迅速的扫了一眼,眼睛立刻瞪了起来,脸色变得铁青。
“子桓?”曹真感觉到不对劲,立刻凑到跟前轻声叫道。
“子丹,立刻出发。”曹丕扫了一眼四周,随即轻声吩咐道,他用靴尖踢了踢那个骑士,沉声问道:“你来的路上,可遇到其他人?”
“没有,属下一路上没和任何人说过话。”骑士应声答道。
“这就好,你下去吃点东西,跟着我一起走,等我写了回书你再回去。”
“喏。”骑士应道,随即跟着人下去吃饭。曹丕安排车队继续前进,他把曹真叫到车上,将信在曹真面前抖了一下咬着牙说道:“臧霸、孙观的水师大败,押解辎重的孙观战死,辎重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