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四千龙骑兴奋的吼叫起来。
陈到催动战马,一马当先的向前杀去,他摆动手中的长戟左右一荡,传出了第二道命令:“两列纵队。”
副将赵广心领神会,带着一千骑兵与陈到分开了近十步的距离,两千骑兵在奔驰中分了开来,与此同时,庞德也同样将两千骑兵分成了两个纵队,四个千人队,各举长戟,如同四只强弩射出的长箭,离弦而去,一头扎进了溃逃的大军之中,深深的犁出了四条越来越长的血路。
追亡逐北,所向披靡。
马种接到了马超要他前来支援的命令,带着五千人马还没回到西门,半路上就接到了惊慌失措的斥候传来的消息,渭水以北的魏延、韩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冀城下的夏侯渊却已经在行动了,他派阎行带着一万五千骑兵正在往上邽赶,如今已经越过望垣城。望垣城的守兵见一万五千骑浩浩荡荡的奔腾而来,望风而逃,如今已经不知去向。
马种大惊,望垣城离这里太近了,骑兵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城下两万五千骑兵正在和曹军对攻,打成了一团,如果阎行突然出现在城下,那将是毁灭性打击,马种不敢怠慢,一面派出斥候继续打探消息,一面火速赶往西门。
到了西门,马种立刻傻了。眼前与他想象中的激烈对战场面大相径庭,当然更没有已方占上风的一点迹象,战场上一片混乱,喊杀声震天,他看到了马超的战旗,不过马超的战旗正在急速的向后撤,而曹军的龙骑已经分成四列纵队杀了过来。
败了?马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看来,以马超的实力击溃上邽城的曹冲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胜负问题,在援军没有赶到城下的时候,马超应该是稳操胜劵的,怎么可能输呢?
马种虽然疑惑,但他知道阎行的大军很快就能到,已方既然已经败了,那么就只有尽快撤退一条路,就算是投降,也要在援军到达之前,收拢了队伍再降,人马越多,所能换得的利益当然越大,如果你只是一些残兵败将,就只有听人赏的份了。他不再犹豫,带着五千人马迎着马超就冲了过去。马超的骑兵们向前冲击长铩军没有成功,可是逃跑起来还是做得到了,他们和长铩军渐渐的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马种一头就扎进了这个空隙之中,他正准备回军冲击长铩军,先是被长铩军大杀四方的凶残给吓了一跳,又转眼看到四千龙骑军气势汹汹的冲杀过来,立刻吓得额头冒汗,稍一愣神的功夫,龙骑已经冲到跟前,呼啸而过,将马种惊魂未定的五千骑兵一下子截为数段,每段之间都是血肉铺成的一条道路,真正的血路。
马种大骇,不敢再耽搁,杀气腾腾的长铩军已经追了过来,如同一道钢铁形成的洪流,淹没他们所遇到的一切,马种肝胆俱裂,掉头就走,带着残余的几百亲兵追上了马超。
马超正闷着头狂奔,根本顾不上其他人,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千余亲卫营,其他的人只顾自己逃命去了,大批大批的士兵在凶悍的曹军无情的杀戮面前,已经丧失了斗志,开始跪在投降。马超也顾不得了,只是狂抽胯下的战马,玩命的向南跑。
“兄长!”马种追上了马超,大叫了一声。
“小弟,你来了?”马超脸上的表情很怪异,青红参半。
“嗯。”马种大声叫道:“望垣已经失守了,阎行带着一万五千骑兵赶来了。”
“哦。”马超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他转过头看着马种,眼睛里全是恐惧:“阎行来了?一万五千人?”还没等马种说话,他用力连抽战马,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马种惊讶的看着象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的马超,连连摇头,也猛抽战马,紧紧的跟了上去。
随着马超和马种的逃离,上邽城下的杀戮渐渐接近了尾声,曹冲命令龙骑去追击马超,其他人马出城收拢降兵,打扫战场,这一战双方战死的士卒接近两万,如果不收拾干净,很容易引起瘟疫。特别是那些被长铩军蹂躏过的地盘,所到之处几乎找不到一具全尸,人的尸骨和马的尸骨混在一起,让出来捡马肉的辎重营大费周章。
何家山,郝昭陪着双目红肿的姜叙坐在山坡上,静静的看着北面的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是帅增和朱铄,朱铄如今对帅增是言听计从,几乎连手里的兵权都交出去。
山谷里静悄悄的,除了开始时曹军那齐声怒吼,这里几乎听不到二十里外的战场上的声音,世界就是这么奇怪,二十里并不是个多远的距离,可是那里正杀得血流成河,这里却安静得如世外桃源。
如果不是有八千大军埋伏在这里而带来一丝沉重杀气的话,这里真可以算上是个休闲胜地。
郝昭轻声的叹息了一声,回头安慰的拍了拍姜叙的肩膀。姜叙骨瘦如材,他已经有几天滴水未进了,天天抱着他的刀坐在这里向北看,要不是郝昭拦着,他早就跑到上邽城下和马超拼命去了。是郝昭信心十足的告诉他,车骑将军一定能击败马超,马超只有南逃的一条路,你在这里守着,反而更有可能亲手报仇,去了上邽城,你可能连马超的面都见不着,他才勉强留在了这里。
“来了。”一个亲卫忽然指着北面大声叫起来。
郝昭回过头,看到山谷尽头一缕烟尘,连忙抬起望远望仔细的看了看,在圆形的视野里他看到了一只约在两千人的败兵正狂奔而来,没有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