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听了马超这么自信的劝告,不禁哈哈大笑,他用马鞭指了指马超身后的战阵:“将军以为,就凭这两万多人,就可以打破我上邽城吗?不瞒将军说,我数万大军已经从三面合围,要不是我让他们在原地待命,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阶下之囚,恐怕没有和我在这里闲谈的雅兴。我知道你自以为悍勇,今天特地设下这个战阵就是要打得你心服口服,让你知道,打仗,不是凭着个人的勇猛、凭着人多就能打赢的。”
他一回身,指着城墙的马腾等人大声喝道:“连你的父亲、兄弟、妹妹都站在你的对立面,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赢吗?你也识得些字,读过些书,难道失道寡助都不懂吗?”
马超心情一黯,想到自己一家人现在只有马种还跟在自己身后,不免有些愤怒,他话,曹冲又大声说道:“看在你还知道这些杀戮都是可以避免的份上,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下马投降,我保证你可以象韩遂一样官复原职,不仅可以父子团聚,还可以永享荣华富贵。如果执迷不悟,刀兵一起,我只怕马老将军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只怕这些尊崇你为天将军的汉羌百姓,都会因为你的贪欲而白白牺牲。”
“少说费话,你施这缓兵之计,以为我看不出吗?”马超挥了挥手,不屑一顾:“既然谈不拢,就此一别,咱们还是战场上见真章,看看是你这一万残破不全的步骑利害,还是我这两万多人马更能打,不过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迟了。”
“哈哈哈……”曹冲很嚣张的用马鞭指了指马超:“想不到你冥顽不灵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我也不惮于用你来当个典型,展示一下我军的威武。”说完,也不理马超,圈马回到已方阵前。过了拒马阵,他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在阵前停住了,他威严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一万将士,又看了一眼城楼上刚露出一点轻松神情的庞统等人和神色复杂的马腾父子。忽然高声叫道:“将士们,你们知道对面是什么人吗?”
正对着他的将士一下子愣住了,对面是西凉的马超啊,谁不知道,将军大人不回城去呆着,忽然说这些话干什么。
“将士们,对面就是马超,被西凉的汉人、羌人称之为天将军的马超。不管是汉人还是羌人,都把他当成天神下凡,可是,他不是什么天神下凡。”曹冲厉声喝道:“他起兵造反,是为不忠,置年老的父亲生死不顾,是为不孝,用成千上万的汉人、羌人的鲜血,来换他自己的一点虚名,是为不仁,杀害恩义闻于凉州的韦大人,是为不义。他根本不是什么天将军,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懦夫!”
将士们一听,都有些沉默,如果说马超造反是不忠还有点牵强的话,后面的指责却无可非议,特别他不管父亲的死活和杀害已经投降的韦康,不管怎么说都是站不住脚的。一想到平时奉若神明的天将军原来是这么个货色,那时本来还有些同情马超的人立刻放弃了心里的杂念。
曹冲在阵前来回走了两步,见士卒们都变了脸色,特别是那些羌人都严肃起来,这才接着说道:“将士们,这里是西凉,是我大汉的西凉,是我大汉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土地。我们的身后就是正在沃野千里的关中,有无数的百姓就在那片土地上辛勤的耕作,期盼着用自己的汗水,换来一个好的收成,过一点安生的日子。可是,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马超,妄图杀进关中去,将成千上万的百姓这个最起码的希望给打碎,他要去关中杀人、放火、抢劫,要在关中制造无边的杀戮。将士们,你们告诉我,你们,能答应吗?”
曹冲的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两句,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大吼,他手指着对面的马超,再次大吼了一声:“告诉我,你们,能答应吗?”
“不能!”几个声音大叫道。
“我听不清,再大声点!”曹冲再次狂呼。
“不能!”这次是几百人一起大呼。
“不能!”几千人一起大呼。
“不能!不能!不能!”一万人连声大呼。
曹冲很满意的伸出手向下压了压,吼得面红耳赤的将士们立刻收住了声音,要看曹冲还有什么要说。曹冲清了清有些干疼的嗓子,纵声大吼:“我,就站在你们的身后,与上邽城共存亡,绝不后退一步。将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那些逆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勇士,什么叫天下无敌,什么叫战无不胜。”
“天下无敌!”
“战无不胜!
一万将士在将军们的带领下,忘情的大呼着,上邽城在他们的吼叫声中,越发的威严,不可侵犯。他们旺盛的斗志和无畏的勇气,让对面人数在他们两倍以上的叛军感到了无边的压力。
马超不敢再等了,他没有时间,也没能胆量再等下去,他怕自己这边会不战自溃,他一声长啸,长矛前指,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前锋五千骑兵,缓缓催动了战马,蹄声隆隆,在十几息之间形成了攻击阵型,冲过了两百多步的距离,如滚滚洪流向曹军左冀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