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是多么的不现实啊。上邽城里有一万人,曹冲身边有四千亲卫铁骑,一千闻名天下的铁甲营,还有邓艾的四千人,马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捉住曹冲,就算他在上邽城墙上做的那个手脚能被司马懿利用上,马超也没多少成功的机会。说不定,他得到夏侯渊到了冀城的消息,已经准备逃跑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朱铄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曹冲死了,他是幸运还是不幸?首先是曹操不会不追查这件事,西城墙是他监造的,城墙突然塌了,他朱铄是第一责任人,夏侯渊为了撇清他的责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出去。到那个时候曹丕能出来保他吗?朱铄根本不敢相信,到时候曹丕不推他一把,已经算客气了的。曹冲死了,曹丕的位置基本就稳了,他怎么会为朱铄来影响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印象?
朱铄想了好久,忽然发现自己办了件蠢事,他不仅没能救下自己的亲人,反而把自己也拖了进去。曹冲如果死了,那他就一点活路也没有了。他现在天天祈祷的,就是马超快跑吧,马超跑了,司马懿就不会弄塌城墙,他做的事也就不会暴露了,至少不会现在就暴露了。
马师怎么办?朱铄忽然想起这个人来。如果这次不成功,那司马懿一定会利用马师逼他再次动手,要不然他把马师往曹冲面前一送,他朱铄照样死无葬身之地。正是他派马师去联系马超,这才造成了上邽如今的险局,曹冲会饶了他吗?显然不可能。
要不,先发制人?朱铄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禁激零零打了个寒战,又连忙否定了。他是曹丕的人,这个时候如果去揭发司马懿等人,且不论曹冲会不会赦免他,就说背主求荣这件事,就能让他以后抬不起头来。如今的大汉,天子已经没什么人尊敬了,可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忠诚却不容轻视,吕布为什么名声那么臭,不就是因为他杀了自己的上司吗。如果他现在背弃了曹丕,那他朱铄比做叛逆的马超韩遂还让人不齿。
“将军冷吗?”文文静静的帅增走了过来,略带着些羞涩的笑着,看起来不象一个带兵的将军,倒象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不过朱铄现在不敢这么看他,这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年轻人在前天不到一个时辰的守城战中所表现出来的凶悍和高超武技,让打了十来年仗的朱铄都感到胆寒。他想不通,在帅增那么文静的身躯里怎么会蕴藏着那么强大的力量。朱铄亲眼看到他在城墙上来回冲杀,手中的战刀砍得缺了口,断为两截,他居然赤手穿拳连毙三名凶悍的西凉士卒,夺刀杀人,一气呵成,矫健如豹,气势如虎,所到之处,西凉士卒无不退避三舍,无人敢搦其锋。
“山间风凉,一时有些承受不住。”朱铄干笑了两声,连忙站起身来。他是个将军,帅增只是个校尉,他本来是不用起来迎接的,可是他看到帅增却总是很客气,一方面是他心虚,另一方面却是实打实的看重帅增,他觉得这个小伙子将来绝不止做个校尉这么简单。
“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属下担待不起。”帅增连忙笑着拱手道,接着又说了一句:“这山里的阴风大,将军可是小心,别遭了道。”
朱铄一愣,觉得帅增好象是话中有话,他有些心虚的看着帅增:“帅校尉有何事?”
帅增笑了笑,在朱铄面前两步远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无其事的看着朱铄:“我想向将军请教一下,如何在城墙上留一个大洞,又不让城墙塌下来,而是想让他什么时候塌,他就什么时候塌。”
朱铄脑子嗡的一声,顿时炸响,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看着微笑的帅增,脸色变得煞白,他的右手靠近了腰间的长刀,一手指着帅增声厉色荏的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帅增笑着摊开手,示意朱铄看看周围:“将军这么大声干什么,我是特意把人支了开去的,你这么大声音,可就让所有的将士都听到了。”
朱铄向四周看了一眼,猛然发现连自己的亲卫都不在身边,方圆十步以内居然只有他和帅增两个人。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右手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指向帅增。因为抑制不住的紧张,他的刀尖在轻轻的晃动着。
“车骑将军派马德衡检查了上邽的城墙,在西城墙上发现了一点异常,据说在将军经常休息的那个小屋旁,有一个很大的空洞,如果有人把里面的几根木头砍倒或者烧断,则西城墙的城门瞬间就会倒塌,也就说,西门……不攻自破。”帅增不急不徐,慢条斯理的说着,好象说的不是一个骇人听闻的大事,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朱铄的手抖得更利害了。
帅增看了他一眼,笑了,双手抱在胸前,根本无视朱铄手中颤抖的刀尖。他接着说道:“半个月以前,就是领军将军进兵金城之后不久,将军就发现有个奇怪的斥候行踪诡秘,经过追查,有人发现他去过冀城,随即马超从金城撤回,出人意料的带着大军去救历城,又在历城外神奇的识破了抚夷将军姜伯奕和郝伯道的埋伏,杀了姜家满门,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回上邽,马种关押了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