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们的家属,恐怕未必就遭了……”一个羌人将领终于忍不住这种沉默的压力了,吞吞吐吐的说道。
“也是,要不,还是等得到确切消息再说吧。”另一个羌人将领附和道。
“是啊,长史大人是我们的智囊,现在他都受伤了,我们……”又一个羌人将领说道。
“……”
“……”
程银忽然轻蔑的笑了一声,甩了甩手走了,他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一大帮平时见谁也不服的人,叫嚣着要拿夏侯渊的人头为家人报仇的人,现在居然被一只飞蝱矢就给吓住了,真是可笑,这样的人,就算有十万又有什么用?
羌人将领感觉到了程银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个个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一个人撇了撇嘴说道:“且,他只会在后面吹大牛,要是有胆量,他怎么不先上阵试试。”
“就是……”
成公英命大,他下意识的那一闪避开了心脏,长箭从他的肺中穿过,虽然伤势很重,可是经过医匠的处理,一时半会还不会死。他在昏迷过去之前,紧紧的拉着韩银的手说,不能打了,我们本来就不占优势,即使胜也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打不起,还是先撤回金城,看老将军怎么处理吧。
韩银见他还能说话,欣喜之余连连点头,见众将也不坚持了,立刻下令退军。成公英强撑着安排好了押阵的人选,就晕了过去。韩银命令成公英的亲卫抬着他先走,他在城下还要等一等,做好撤退的准备才能动身,要是被曹军看出破绽追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徐晃看到了成公英中箭,但并不知道成公英有没有死,他见韩银的大营还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进攻的事宜,以为成公英只是受了轻伤,在惋惜之余,他也无所谓,命令城上严阵以待,准备恶战。夏侯渊也看到了那一箭,和徐晃一样觉得可惜,不过打仗不是靠一两箭来偷袭的,指望一箭就打赢一仗,实在有些可笑。他们还不知道,其实这一箭,已经打赢这一仗了。
第二天凌晨寅时,早就准备停当的韩银火速拔营,两万骑兵趁着东方刚刚出现的鱼肚白飞速撤离,等夏侯渊得到消息的时候,韩银已经在五十里以外。
夏侯渊不敢相自己的耳朵,韩银居然逃走了,好好准备的一场恶仗,居然就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这让征战了大半生的夏侯渊觉得不可思议,就在他和赶来的徐晃、朱灵大发感慨的时候,收到了夏侯称等人送来的急报,他们劫到了重伤的成公英,得知韩银要跑的消息,已经赶赴不远处的牛头沟准备拦截韩银,请领军将军立刻赶去支援。
夏侯渊大喜,立刻派徐晃、朱灵出城追击,自己带着粮草和辎重随后就到,他把郭淮留了下来,给了他三千人马,让他守住大夏城。
夏侯称他们截住成公英纯属意外。成公英的亲卫因为担心成公英伤重而死,顾不上遮掩行踪,再说他们也没有想到曹军已经绕到了他们的身后,一路上匆匆赶路,正好被许仪的荆山卫发现了,那几个亲卫拼死厮杀,可是哪里挡得住凶悍的荆山卫,没办法只好投降了。许仪一见成公英,大喜过望,立刻告诉了夏侯称,夏侯称听说这就是韩遂的智囊,立刻知道韩银要败了,他一面安排营的随军医匠查看成公英的伤势,极力挽救他的性命,一面派人通知夏侯渊前来支援,他自己不顾有伤在身,带着大军赶赴韩银撤退的必经之路牛头沟设伏。
夏侯称赶得正及时,他刚刚赶到牛头沟,还没来得及布好阵势,韩银的前锋人马就到了。夏侯称果断的下令放弃阻击前锋,抓紧一切时间选择有利地形布阵。果然,前锋而过去小半个时辰,韩银的大队人马就到了。
韩银一路急行,本来就没有想到曹军会在他的前面拦截,再者前锋也一直报回平安的消息,因此到了牛头沟的时候也没有准备,当他看到山谷中间堆得高高的乱石时,他才感觉到了异常,一股寒意沿着脊柱直冲后脑,让他全身一凉。
一阵箭雨随着一阵急促的鼓声倾泻而下,顿时把惊魂未定的韩银所部射倒一片,居高临下的弓弩手伴随着军官的一声声厉喝,尽情的宣泻着心中的快意,把手中的长箭射到敌人最密集的地方。长箭厉啸声此起彼伏,射在人身上、马身上,溅死一串串的血花,一闪即没。
靠近乱石堆的人马乱成一团,损失惨重,骑兵们被突如其来的箭雨打蒙了,根本来不及举盾防备,接二连三的栽倒在马下,被乱蹦的战马踩踏而死,后面的骑兵还不断的涌来,挤在乱石堆前成了绝佳的箭靶子,被曹军射得狼狈不堪,后面的人虽然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可是他们的阵型太乱,盾牌的遮挡面积也很有限,长箭还是不断的从间隙里射到他们的身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举盾!”终于有一个将领大声的吼叫起来,他身后的号角兵摘下了挎在胸前的牛角,呜呜的吹响了。低沉的号角声在山谷里来回震荡,很快就从队头传到了队尾,当第一个号角兵被射死的时候,最后面的部队已经知道了前面遇到伏击的不幸消息。
韩银心急如焚,他下令士兵们下马,以最外围的战马为掩护,组成防守阵型。士兵们接到命令,立刻翻身下马,躲在战马一旁,死死的拉住马缰,举起了手中的圆盾护着头顶,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箭阵还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