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喘着气,干瘪的胸膛在轻满的纱衣下剧烈起伏着,他没有立刻回答马超的话,闭起了双眼养了一会神,才轻轻的说道:“那个平汉王宋建就在枹罕,我们请他出兵缠住夏侯渊,再有子义和元杰的两万人,夏侯渊是回不去的。我可保得你后路平安,曹冲手下,除去留守关中的人马,他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足两万人,只要把他诱出城来,以你的能力,打败他不是难事。”
马超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快的说道:“伯父大人不出手吗?”
“呵呵,贤侄,你听我说。”韩遂轻轻的摆了摆手,打断了马超的话,轻声笑道:“我会让杨秋进入安定,如果朱铄他们有诚意的话,吴质不会出力的,到时候曹冲心系关中,肯定要派兵回援。我会出兵逼向街亭,再分他一部分兵,他在上邽还能有多少人马?最多一万人。你骁勇无敌,手下又不是象我这里这么复杂,不会三万人对付不了一万人吧?”
“这……”马超没吭声,细想了想,算了一下兵力,好象曹冲手中确实没有什么兵力了,关中一共才七万人不到,长安钟繇手下有五千,吴质带五千,夏侯渊带走两万多,郿坞、街亭、陈仓三个地方还要留守兵,他手中最多还有两万人,更何况还有内应,自己完全有能力打赢这一仗,何必再把韩遂拉过去,就让他去街亭吸引曹军的注意力吧。
“既然如此,那就请伯父大人留意夏侯渊了。”马超拱手说道。
“贤侄放心。”韩遂点点头,又说道:“贤侄要留意汉中方向,那里可能会曹冲的援兵来,再者冀城之内也要小心,那些大族朝秦暮楚,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多谢伯父提醒。”马超又和韩遂商量了一下配合的事宜,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带着人马赶回冀城。韩遂躺在床上又想了半晌,这才写了一封信让人立刻给韩银送去,让他立刻联络枹罕的平汉王宋建一起合击夏侯渊。又写了一封给安定的杨秋,让他试探一下吴质,看看马超所说的究竟有多少可信的成份。随即又点齐了一万人马,准备向街亭进发,同时切断了夏侯渊的退路。
长离,曹军大营,夏侯渊铁青着脸站在大帐里,低着头扫视着众将,帐外,夏侯称被几个士兵按在地上,扒了裤子正在受刑,执行的士兵一声声的吆喝着,大棒舞得呼呼风响,不过细心点就可以看出,棒端把地上的泥土击得翻飞,草都打烂了,可是落在夏侯称身上的却实在有限,别看他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一副惨样,其实全是皮外伤。
夏侯渊在大夏城呆了一夜之后,赶到了长离。长离是个山谷,这里住着不少以放牧为生的羌人,不过因为精壮都被韩遂拉过去当兵了,这里只有妇女和老人孩子。夏侯渊二话不说,挥手就下令杀人,杀光为止。羌人妇女再强悍,也不可能是这些训练有数的曹军的对手,如果夏侯渊的命令真的执行下去,只怕这个山谷里的草明年会长得更肥。
好在夏侯渊的命令并没有能执行下去。徐晃等人虽然反对,却也没敢说太多,但阎行脸色很难看,他提醒夏侯渊说他手下的龙骑可是以羌人为主,如果下令屠杀这些羌人,龙骑可就没法带了,如果龙骑散了,他这个龙骑左督没法向车骑将军交待,请领军将军体谅一下。
夏侯渊嗤之以鼻,表现得极其蛮横,根本不理阎行那一套,指着阎行的鼻子说,你再废话,我治你一个扰乱军心之罪,你不要以为是车骑将军的亲信我就不敢治你。
阎行气得脸色煞白,正要发飚,夏侯称站起来了,他极力劝说夏侯渊不能屠杀这些人,他说,这些人不是兴国城,杀不杀他们与战事无关,更何况车骑将军一向反对屠杀无辜,屠兴国城如果还有点理由的话,屠长离可就一点道理也没有了。他的语气很坚决,任凭夏侯渊如何发火,护在阎行前面一步不让,坚决反对屠杀。夏侯渊一听,暴跳如雷,下令把夏侯称拉出去打五十军棍,结果就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听得外面一声声棒声,听听夏侯称咬紧牙关发出的闷哼,阎行感激不已,他上前跪倒在地请夏侯渊停止行刑,真要五十军棍打下去,就算那些士卒手下留情,夏侯称也要在床上躺上半个月。
“将军,请将军手下留情,阎行冲撞将军,愿意受刑。”阎行大声叫道。徐晃和张郃人老成精,他们看出了夏侯渊的不正常,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现在看到阎行是真的急了,也连忙跟着上前求情。夏侯称的手下许仪和乐綝,阎行的手下赵广和张泉一起上前跪倒。夏侯渊见架势也摆足了,这才哼了一声下令停止行刑,乐綝和许仪连忙跑出去把夏侯称架了进来。
夏侯渊看了一眼满头大汗、奄奄一息的夏侯称,虽然心痛,嘴上却一点不留情:“竖子,看在阎将军和众位将军的面子上,我今天饶你一遭。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今天可以不杀这些羌人,但如果羌人以后惹出什么乱子来,我可唯你是问。”
“将军放心,羌人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阎行松了一口气,连忙表态。
“但愿你承担得起。”夏侯渊哼了一声:“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收集足够的粮草,否则军法从事。”
说完,夏侯渊一拂袖子出去了。阎行这才回过头来扶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