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使者应了,起身告辞。
马超坐在堂中,愁眉不展,冀城的物资也不够用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冀城迟早会成为一座空城,到了那个时候,还怎么跟曹冲对抗?可是如果放弃了冀城,再回到羌人部落去,曹冲的人马就会趁虚而入。他如果占了冀城,可就不是韦康那样好骗了,自己再想打到冀城来,只怕难度要大得多。现在曹冲派马铁来说降了,自己想凭借着手中的实力要挟一把,可是看马铁说话的态度,显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大概回到曹冲面前的时候,也不会给他说什么好话。
那派谁去见曹冲好呢?马种?万一曹冲再把他给扣下怎么办?
马超犹豫不决。他闷坐了好久,忽然想起阎温来。当时因为担心阎温不听话,他一直把阎温囚在营中,到了冀城之后,因为阎温是天水的四大旺族之一阎家的家主,他生怕引起那些大族的意见,不敢长期的囚禁他,再加上阎温一直比较安静,没有做出什么让他不爽的事情,所以他让阎温自由了,虽然没有履行诺言让他做凉州刺史,但恢复了他凉州别驾的职位。阎温很平和的接受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表示,在马超几次向城中富户征集粮草的时候,他都积极配合。投桃报李,阎家在冀城也平安无事,没有遭到羌人的骚扰。
马超决定把阎温找来商议,看看他的想法。阎温听了马超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冀城是西凉有名的大城,将军在此数月,已经和城中百姓和睦共处,如果现在一走,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冀城坚固,如果曹军入城固守,将军还有机会再进冀城吗?”
马超皱着浓眉,一声不吭,他就是担心这个,这才找阎温来商议的,听阎温这么一说,他更拿不定主意了。
“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马超有些为难的说道:“城中的人马太多,粮草消耗太大,最多再有三四个月,只怕就……”
阎温摇摇手:“将军不要担心,春耕将至,只要将军传出与车骑将军和谈的消息,汉阳的民心自然安定,待到秋收,自然又有足够的粮食了。将军如果离开冀城,这里就是车骑将军的地盘,将军到了冬天,还是要面临缺粮的困境,到时候又如何处理呢。”
马超沉吟了好久,有些不太确信的说道:“如果我和曹车骑谈判,汉阳的民心,就能安定吗?”
“当然。”阎温很有把握的说道:“汉阳的百姓才不管谁是凉州的主人呢,将军在凉州汉羌之中威信甚著,只要能赋敛有度,不竭泽而渔,百姓自然会拥护将军的。有了民心,将军就有了足够的粮草,再与车骑将军谈判,底气也会足一些。”
马超疑惑的看着阎温,不太相信他是真心为自己打算的。阎温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说道:“我阎家上百口人尽在城中,将军既然入了冀城,就是冀城的主人,将来与车骑将军谈判成功的话,汉阳很有可能会在将军的治下。我为身家计,当然希望与将军和平共处。再说了,如若不是将军照顾,我阎家只怕不会象现在这么安稳。”
马超虽然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阎温,可是他也相信阎温不会放着一族的性命不顾与他作对。毕竟在这些大族人家的眼里,家族的利益,远远要比谁是冀城之主来得更实际一些。
“既然如此,你能否替我去一趟郿坞,和曹车骑谈判?”马超试探的问道。
“不可。”阎温断然否决。
“为什么?你不愿意?”马超沉下了脸。
“非不为也,乃不能也。”阎温连忙摇头解释道:“将军,我受刺史大人所托,到郿坞向车骑将军求救,当时就因为言语不逊冲撞了车骑将军,险些被他给杀了。后来又为将军所擒,没能完成任务,以至冀城落入将军之手,车骑将军对我十分恼火,上次再去郿坞,他的脸色就很不好。如果我去谈判,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头来只会坏了将军的大计。”
马超听了,脸色缓了下来,阎温所说基本是实情,并无诳骗之处。他心里对阎温又信任了一些,想了想问道:“那你说,什么人比较合适去谈判?”
“杨阜杨义山。”阎温答道。
“杨义山?”
“对,杨义山也是西凉名士,曾经去过许县,见过丞相大人,他现在的官职还是丞相掾,他如果去郿坞和车骑将军谈判,可以表示将军的诚意。”阎温慢吞吞的说道。
马超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杨家也是冀城的大族,他相信杨阜会象阎温一样顾忌到家人的性命,老老实实的听话的。此人颇有才名,让人去谈判,倒的确是个好人选。
正如马超所料,杨阜对马超安排的任务没有多说什么,一口应承了下来,随即下去准备。马超很满意,在杨阜临走的时候,告诉杨阜是阎温推荐的他,意思是让杨阜领阎温的情,同时也暗示杨阜,阎温现在投靠他马超的,你杨家也应该如此。
杨阜听了,连忙表示要去谢谢阎温,同时向他请计。马超哈哈大笑,挥挥手让杨阜走了。杨阜来到阎温的家中,一进了阎温的书房门,就盯着阎温半天没说话,脸上阴得能下雨。
“义山,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阎温笑了一声说道。
“伯俭,什么时候你也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真的为了那点家财就屈身侍贼吗?”杨阜恶声相向,怒不可遏:“亏我们还是相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