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刘璋双手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借着品茶的机会慢慢的平复了心情。
“使君,这是成都刚刚送来的情报。”曹冲从邓艾手里接过两份译过来的密信放在案上,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推到刘璋面前:“请使君过目。”
刘璋迟疑的看了曹冲一眼,犹豫的伸出手,打开上面的一封,拆开看了一眼,嘴角掠起一丝苦笑:“严老将军是个能臣,也是个忠臣,不是那等见利忘义之徒,请将军善待他,莫要让世人心寒。”他说着,瞟了一眼下面坐着的那些旧臣,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堂下的人有的低下了头,有的若无其事,有的扭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曹冲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连夫子周游列国,也要子贡相助,无钱寸步难行,好利有何不可?他们是益州的官员,更是我大汉朝的官员,何来忘义之说,使君言重了。至于严老将军,只要他能尽忠恪守,我又怎么会亏待于他。”
刘璋不敢回嘴,低了头应道:“将军所言甚是,是刘璋失言了。”说完放下手中的密信,又拿起另一封,刚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急惶惶的直起身子:“将军,成都有变,请将军速速起兵赶赴成都。”
曹冲摆摆手,让刘璋坐下:“使君莫急,些许小事,翻不起什么大浪。”
刘璋额头上冒出油汗来,他掏出一块丝帛擦了擦,还是很紧张:“将军有所不知,我这侄儿虽然平进不显山不显水的,却一直在做暗中动作,我念在亲情的份上,一直隐忍不发,没想到他却掇动循儿出此下策。我不担心成都,只担心循儿不是他的对手,会有性命之忧。”
曹冲有些意外,他看着面色焦急的刘璋一会,开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起兵吧,还请使君一路相陪。”
刘璋连忙拜倒在地:“敢不从命。”
第二天,曹冲带着刘璋和一帮益州官员起程,他让杨怀、高沛带着白水军返回了白水关,这两人早就向表示了诚意,出面帮助曹冲安抚住了城外的大军,并得到了他们应得的利益,曹冲对他们很放心。庞羲很自觉,知道这巴西太守也做不成了,干脆不用别人提醒,自告奋勇的带着巴西的一万人,要跟着曹冲回成都去救女儿女婿。朴敢和何平整顿了两千板盾蛮精锐,号称白虎军,跟随曹冲南下。
曹冲不喜欢人太多,一来刘璋从各郡抽调了一部分军队,其中有一部分是和羌人、氐人交界的郡界的防卫部队,离开防地太远,会让那些羌人、氐人趁虚而入,二来人太多了看起来虽然威风,但军粮消耗起来也惊人,沿途各郡已经被刘璋扫过一次,再被曹冲来一次,今年就别过了。所以曹冲一路走一路遣散部队,赶到雒城下的时候,部队只剩下两万多人。
雒城守将是名将张任,听说刘璋陪同着镇南将军来到雒城了,他立刻带着人迎出城十里,没有先来拜见曹冲,倒是要求先见刘璋。曹冲也不介意,让人陪着刘璋去见张任。
张任一见刘璋那副消瘦了不少的样子,抱着刘璋的腿伏地痛哭:“使君,你受苦了。跟我回雒城吧,雒城还有五千人,粮能用一年,足可以支持到各地的援军前来。”
刘璋苦笑了一声,搀起张任,伸手替他抚去花白胡须上的泪水,惭愧的说道:“张老将军,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误会了,不是曹将军逼我的,是我自愿投降的,也是我请求他带兵到成都去的。”他羞愧不已,转过头看着不远外两山之中的雒城说道:“我父子在州二十多年,对益州百姓无尺寸之恩,如今曹将军又没有为难我,何必把益州的百姓再拖到战火之中,那样我会无法安生的。”
张任不解:“不是镇南将军逼着你的,那你带他回成都干什么?”
刘璋摇摇头:“唉,家丑不可外扬,老将军莫要再问了,过些时日自然知晓。镇南将军不是好杀之人,老将军文武全才,只可惜刘璋无能,不能发挥将军的才干,白白虚耗了将军的时光。曹将军慧眼识人,因才任用,你在他帐下一定可以大展雄才,扬名华夏的。”
张任虽然不知道刘璋为什么要引曹冲的大军回成都,但他听刘璋说曹冲一路走一路遣各郡的军队回各自的驻防时,倒也信了曹冲不是来打仗的,当下随着刘璋去见曹冲。
曹冲见到张任时很开心,他看三国时益州人中最觉得可惜的一个是严颜,一个就是这个张任。如今两个人都完好无损的归到了他的帐下,让他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张任站在曹冲马前,仔细打量了他半天,见他和刘璋说话之间并无颐指气使的模样,刘璋的脸上除了一丝担心,也没有什么受了委屈的迹象,这才以军礼参拜。
“张任有一言,想请教将军。”张任行礼已毕,抬起头直视着曹冲。
曹冲哑然失笑,饶有趣味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张任,悠然自得的用马鞭轻轻的拍着掌心,笑道:“老将军一见面就要考校我么?”
张任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张任不敢。将军少年英才,五岁即名称神童,张任一介武夫,焉敢考校将军,自取其辱。张任只是想问问将军,我主刘益州既然已经俯首,不知将军当如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