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惺惺相惜,庞统和曹冲互相产生了敬佩之情,这谈话就更投机了。几个人从清晨一直谈到近午。曹冲正要让一直在旁倾听的邓艾去安排酒席宴请庞统,府中一个仆役在门口晃了一下。邓艾连忙起身到了门口,那个仆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邓艾脸色一变,连忙快步走了进来。俯在曹冲耳边轻声说道:“公子,蒯家来……人,有……急事要……找公子。”
曹冲觉得有些意外,蒯家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庞统,心说不会是跟庞统一样来要田地吧?他连忙直起身说道:“请他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蒯越的儿子蒯景快步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庞统在座,不免愣了一下,拱手笑道:“原来士元兄也在。”庞统含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蒯景也不多说,掸了掸身子就拜在曹冲面前:“请公子救救我家兄长。”
“快起来。莫慌,慢慢说,究竟遇到什么事了?”曹冲连忙扶起蒯景。蒯景面色有些白,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睛里有些血丝。看样子确实急得不轻。
“我家兄长在房陵,被山贼所围已经十数日,如今音讯全无,生死不知。”蒯景都快哭出来了。他趴在曹冲面前连连叩头:“请公子发兵,救救我家兄长。我家伯父英年早逝,如今只剩下我家兄长一个儿子,我家嫂嫂又刚怀孕不久,伯父一门,希望全在兄长身上。如今兄长身陷险境,家父又不在,只能小子前来相求了。请公子念在我蒯家忠心为国的份上。救救我家兄长。”
曹冲听得一头雾水,这蒯祺在房陵被山贼围上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房陵偏僻,民力维艰,民风又剽悍,一旦地方官有什么地方压得太紧了,那些山民围攻官府也是常事,值得你这么紧张吗?连蒯家忠心为国的话都说出来了。让人感觉得是官府在借刀杀人一般。
蒯景见曹冲纳闷。连忙将情况说了一遍。原来蒯祺在大半个月前就被山民围上了,蒯家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去找镇守襄阳的乐进。哪知道乐进听说是蒯祺被人围在房陵了,立刻皱起了眉头,推说自己对房陵不熟悉,而且房陵也不属襄阳境内,不在自己地辖区。再说了,几百个山民围攻房陵城,凭着房陵地守军应该不至于会破城,自己劳师动众的派大军去,只怕未必合适。蒯景搞不清乐进地用意,以为是没有送礼的原因,连忙回家凑了一份大礼,哪想到却让乐进轰了出来。乐进最后沉下脸说,这襄阳的事,他可以管,出了襄阳,他管不了,要想他出兵可以,要么有荆州刺史李立的命令,要么有征南将军、领南郡太守曹仁的命令。当然你有受丞相命令镇守襄阳的仓舒公子地指示就更好了,他乐进二话不说,亲自带人杀上房陵去救蒯祺出来。
荆州刺史李立带着人出去巡视了,现在只怕已经到了江南,蒯景自然找不到他,而曹仁在江陵,那里正在打仗,估计曹仁也没心思管他这点闲事,这年头死一个县长算不上什么大事。至于曹冲,这些天一直不在襄阳,十几天前在襄阳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又去了南阳郡。等蒯景得到消息,曹冲的影子都没了。这些天把蒯景给急得,上蔡家庄园去求蒯英都求了好几次,可惜蒯英虽然找到蔡玑去向蔡瑁求情,但蔡瑁自己无兵可派,爱莫能助。今天一早听说曹冲回到了襄阳,蒯景立刻就来了。
“原来如此。”曹冲点了点头道:“你也莫怪乐将军,他的职责范围确实不能出襄阳。”
房陵属汉中郡,如今汉中可是张鲁的势力范围,这蒯祺奉了朝庭的任命去房陵做县长,张鲁没派人把他赶出来就算对他客气了,说不定这被山民围攻,其中就有张鲁地影子。乐进奉命镇守襄阳,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和张鲁发生冲突。别说是乐进,就算是曹仁或者是李立,他们都不会轻易动兵,而且理由很充分,房陵属汉中郡,你有问题应该去请汉中郡出兵帮忙解决,跑到襄阳来搬救兵算哪门子的事?这越境击贼可是大汉律不允许的。实在不行,你们家蒯异度不是光禄勋吗,让他请一份圣旨来,什么事都好办。
蒯景一听曹冲这么说。顿时心凉了,他一下子觉得身子骨都软了,趴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他怔怔的看着曹冲,嘴里念念叨叨地说道:“请公子救救我家兄长,请公子救救我家兄长……”
“你起来,我又不是说不救他。”曹冲将蒯景拉起来,“你且容我想想。”
蒯景一听大喜。连忙又磕了两个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然后才爬起来,坐在一旁,弯着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紧张的看着曹冲,脑袋跟着曹冲的走动来回晃悠。
曹冲来回走了两圈,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看蒯景,又看看庞统道:“士元,你是襄阳本地人,对这里情况比较熟悉。你说蒯元吉(蒯祺)被围,是张鲁捣地鬼还是真是被山民围攻?”
庞统想了想道:“张鲁虽据汉中。但他无争霸之念,且潜心向道,一门心思搞什么米教,他的势力范围一直在汉中。没有听出过涉及到西城一带,当然更不会对房陵一个偏远小县感兴趣。我看这房陵之事,要么是山民作乱,要么是房陵本地的豪族与蒯县令有了冲突,在暗中鼓动山民闹事。”
“本地的豪族?”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