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奇怪的地方?”
“我们发现冯立尸体的时候,他的脑袋是对向船外,从他倒地的姿势来看,他是面对船内,背对船外,然后被人突然射杀的,可是,他是一个人来船首的,显然应该是看风景吧?除非突然有人出现,使得他转身和人说话,但是从他闭着眼睛这一点来看,如果突然被人杀死,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闭着眼睛死的呢?这个矛盾,我怎么都无法想通。
而且这血,应该是从当时躺在地上的冯立的脖子流出,然后滴到地上的,可是……”
“可是什么?莺莺还是不明白呢”
我叹了口气,同样躺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摆出捂着脖子的姿势,看着莺莺道“如果现在往我脖子上倒一些水,会怎么样?”
“脖子和地面贴在一起……水的中间应该会被断开?”
“这倒不是关键,如果脖子腾空的话,还是有可能会连在一起的,而且当时我们也确实看到有血从冯立的脖子上缓缓往下流,可奇怪的是血的上端,就是脑袋那部分,血的上端是呈现半圆形的吧,而且因为头发的关系,还会有些杂乱,血流到脑袋处被阻隔,然后往旁边流淌。”
“那不是和现在的血迹一样吗?怎么奇怪了?”
“正是因为一样,才显的奇怪!咽喉突然中箭,然后倒地,他的表情这么痛苦,地上的鲜血痕迹却没有表现出挣扎过的痕迹,他不可能在一瞬间立刻死亡,怎么也会有一两分钟的挣扎!”
“啊!哥哥你这么一说,果然有些奇怪呢,为什么会这样?”
“我怀疑……他没死”
“什么!?”
“虽然我有这个怀疑,但还是有些想不通,首先假设他是诈死,而汪成突然失踪,从刚才地上的两条水迹来看,显然应该是有两个人共同作案,如果假设成立的话,犯人就是冯立和汪成,水迹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有人从外部潜入,但是如果诈死犯案的话,显然这个案子冯立一个人就可以办到,为什么要让汪成一起行动呢?就算只留下一条水迹,汪成没有突然失踪,最后我们还是会认为是有人从外面潜入的。这条船并不大,如果第二个人的作用仅仅为了伪装‘抛尸入河’,这就是多此一举了。而且……汪成如果被警方找到逮捕的话,还很有可能把他诈死的事情公布出来。”
“这……”
莺莺拍手道“也许是为了把他拖下水呢?一个人不敢干吧”
我顿时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理由?不过勉强来说的话,这个手法两个人干更不容易被人看破,如果犯人只是一个人,留下的线索和疑点就会相对少得多,到时候被怀疑到诈死的概率就会更大。
但是这个理由也只是瞎扯罢了,同样的,既然是冯立诈死,船长很可能是他杀的,那汪成又为什么要突然消失来增加自己的可疑程度呢?警方很可能直接把他当成杀人犯进行通缉的吧?虽然诈死还只是我的假设,但是从这些疑点来看,不会出错的。”
“也许……是冯立说服他,让他帮个忙,而他认为自己没有杀人就没有证据留下,就算抓到也不怕警方起诉他吧,毕竟汪成做的也不多,可能只是突然消失,然后跳水,接着再上船躲起来,答应冯立也是有可能的吧?”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这毕竟可是杀人,而且做的又都只是这些看似无用的举动,还得担心汪成被抓后诈死暴露的风险,冯立为什么要费尽心机说服他做这些呢?”
“该不会是……”
我们俩竟同时开了口。
察觉到莺莺和自己的想法相同时,我再一次苦笑了起来。
……
正当我和莺莺准备一起去船上继续搜查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心中顿时一跳。
电话是江老哥打来的。
“沈老弟啊,我们在船上发现汪成了,可是……”
“该不会是发现的他的尸体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不过,我们还发现了一份遗言,他在上面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和所有的犯罪过程,而且发现他的时候,他全身都是湿的”
“恐怕他不是自杀,而是被犯人杀死的,我的推测应该并没有出错,现在就差找出犯人了,关于犯人藏身的地方,一定还在船上的某个角落里。”
“那我们继续查找”
‘究竟会躲在哪呢?我可是一直注意着水面,如果犯人下水,必定会被我们看到,现在天色就要暗了,要抓紧了,如果彻底天黑的话,一定会让犯人有机可乘的。’
这是一艘中等规模的游船,船上可以躲藏的地方原本就并不多,而餐厅里一直有婷婷和李清盯着,也没有人进出过,除了这些地方,剩下可以躲藏的,而又不被发现的地方就更少了。
“咦,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莺莺指着秦淮河离船不远处的河面上,上面似乎漂浮着一根细长的东西。
“那东西……细细长长的,莫非是那支箭矢?我让江凛来一趟,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啊。”
“哥哥,让我去好了”
莺莺也没有避讳什么,就这么脱下了外套然后从船首处跳了下去。
当她从船侧的绳梯爬上来的时候,嘴里果然咬着一根箭矢。
“有了这个,就可以肯定冯立确实是诈死了”
“现在就差找出他,案件就可以完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