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说:“庆元春今儿个有位扬州的大美人摘花,听说不仅人长得标致,还会吟诗作画,吹弹歌舞样样精通,当然来的人多。”
阮忠枢不懂什么叫摘花,虚心请教,中年大叔笑道:“大兄弟,看你的衣着打扮,也是富家子弟,见过世面的,这也不晓得?青楼有个规矩,姑娘第一次接客,十三岁太早,谓之试花,因为老妈子爱财,不会顾忌少女的痛苦,那些浪荡子弟也只是图个虚名,玩得不会畅快尽兴。十四岁就叫开花,此时少女天癸已至,男施女受,也算当时。到了十五,就称为摘花。在平常人家,十五岁也算年纪不小,该谈婚论嫁了,在青楼里,算得上贞女烈妇了!今天要被摘花的是庆元春的头牌胭脂姑娘,你不进去瞧瞧?”
“胭脂今天要被摘花?”袁世凯一听,大为震惊,拉着阮忠枢挤进了庆元春。
在庆元春的二楼,李二娘手牵一位少女现身。袁世凯抬头一看,那少女一副鹅蛋脸,有点婴儿肥,两条描绘过的眉毛如小柳叶,头上蝴蝶簪很别致,手拿一把绢扇,身穿五彩暗花裙,显得身段苗条,亭亭玉立,若出水芙蓉,她正是今日要摘花的胭脂姑娘,不过她面无表情,像是被逼无奈。
李二娘在楼上牵着胭脂的手,朝楼下的众多宾客一笑,“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胭脂,原是苏州一个苏绣世家的千金小姐,从小生得清秀,资性聪明。当年,长毛余孽打到苏州,烧杀掳掠,于是举家逃难。后来她家道中落,父母为了不让她饿死,将她以三十两纹银的价格卖给了庆元春。我苦心栽培她多年,教她技艺,今日摘花,大家务必守规矩,怜香惜玉!”
说着,李二娘拿出胭脂的卖身契,上面白纸黑字,还有几个鲜红的手印,给楼下的看客展示,以证明她不是瞎掰的。楼下的求色之徒点头认可后,李二娘才宣布开始今天的摘花,并宣布规则:凡是摘花者,需经过两关。第一关,斗钱,百两纹银起,谁出价高谁抱得美人归。第二关,便是斗文,这是我家女儿特意要加的一关,需对得上她的对联,才可同床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