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在后头哭得稀里哗啦:“琅哥,这回你可信了吧?莞莞死了,死了!”
乔老爹回头又是一巴掌,他心里窝火,想起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还有刚才在傅天琅那吃的亏,一时火遮眼,打起人来毫不手软。
“啪啪”两声,乔丽脸肿了,她委屈的尖叫一声,赶忙往母亲身后躲。
乔妈妈见不得女儿挨打,厉声道:“你要打就打我,做啥打孩子!”
一旁的几个村名的也一起过来劝,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却独独无人敢上前阻止傅天琅。
开玩笑,这么结实的个头,不要命啦。
——
北风吹走了落叶,吹来了飘雪,接近十二月的天气,冷得像是置身冰窖。
所以尽管乔莞死了好几天,尸身依然保存完好,长长的睫毛轻垂,好像下一秒那棺中的女子就会睁眼醒来。
傅天琅跪在棺木的一旁,手指细细的在她身上摩挲,摩挲她小小的脸,长长的发,红红的嘴,那个地方笑起来特别好看,特别甜……
而这里躺着他的莞莞,一个不会再对他笑的莞莞。
这头,乔老爹被人一左一右的拽住了胳膊,他远没有傅天琅高大,几个乡亲可以轻易的将他制服。
他嘴里骂骂咧咧一句,刚要回头,耳畔便传来一声悲鸣。
乔老爹震了下,周围的人也跟点穴似的通通闭了嘴。
冷风呼啸而过,众人纷纷扭头,注视着不远处的男人。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抱起了棺中的少女,额头抵着她的颈窝,虽然看不清表情,可周围回荡的,却是一种野兽在失去伴侣时才会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
雷雨停歇以后,山间突然一片寂静。
这个时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试图阻止,就连乔丽也同样因为这一幕而震撼不已
谁会想到这个刚才还像个巨人一样屹立的男人,在下一秒却又能像个孩子似的哭泣。
——
乔莞浮在上空,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留意到自己脖颈上的水渍,她猜想那应该是他的泪。
在她的记忆中,哪怕是刚被她捡回来,他奄奄一息得就快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却在今日对着她的尸体泪流满面。
——如果早知有这天,我当初一定好好对你。
她飘下来,淡淡的在他耳边说,可惜他听不见。
她又瞥了眼自己的尸身,穿着婚纱的新嫁娘确实漂亮,可漂亮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一副快要腐烂的臭皮囊。
不知过去多久,傅天琅突然小心翼翼的从棺材中抱起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绪久久无法平息。
良久以后,那副高大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他抱着她,作势要往山下去。
乔老爹见到这一幕,惊得眼都突了。
他奋力挣脱一旁的村名:“你作甚!”
傅天琅没回话,迈开的步子不停。
乔老爹急了,这杀千刀的,挖了他女儿的坟就算了,现在连尸体都想一并带走?!
“你站住,我们乔家招你惹你了,莞莞好不容易入土为安,你非得闹得她不得安宁?”
乔老爹能感觉到傅天琅的步子顿了顿,突然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瞧他。
高大的男人恰好背着光,落下的一团阴影牢牢的把他这个小老头儿给罩住,黑脸,铁面,剑拔弩张的气氛震得他后退了一步,却在下一秒,那个跟一座小山似的男人又突然跪了下来。
他“啪”的一下双膝着地,双臂紧紧的抱着乔莞,眼底是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哀伤。
“乔叔,求您把莞莞嫁给我。”
这……
乔老爹一听眼都大了,他家莞莞都死了,怎么嫁?
可转念一想,乔老爹瞬间又明白过来。
不能嫁人,可以嫁尸……
他怒急攻心,猛的喘了口气,紧接着就是一连窜的咳嗽,等缓和下来,乔爸怒骂道:
“滚,我家莞莞不嫁你,把她放回去!”
乔老爹说完就像一巴掌呼上去,可眼瞅着傅天琅那身生人勿近气势,又灰溜溜的收回手,转而去取乔莞的尸体。
可这男人的手就跟两道铁钳似的松不开,乔老爹抢不回,只能求助身后的村名,但是那几个庄稼汉刚在傅天琅身上吃了亏,这会儿哪肯上来帮忙。
乔老爹气得眼睛都红了,骂骂咧咧的道:
“你这个土匪,放不放,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乔丽见状也跟着上前:
“琅哥,你松手,快松手啊。”
傅天琅依旧不为所动,那仿佛两腿生了根茎的模样,连乔莞这只“鬼”看着都急了。
“把她嫁给我。”他固执的重复,目光灼灼,认真的表情半点不像是开玩笑。
乔老爹胸口憋了口气,看着固执得跟块石头似的傅天琅,吞不进吐不出。
他那态度……
明摆着: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也要把尸体带走。
乔老爹气得差点喷血了,当初怎么没看出这是一头白眼狼,天生要与他做对的白眼狼!
“我不同意!”乔老爹边说,边跟二女儿一起去掰傅天琅的手臂,他这个小老头儿活了半辈子,嫁女儿这种事他干过,可嫁尸……
这不是荒唐吗?!
傅天琅不撒手,这会儿别说一个老人和一个女人,就是多加两个大汉,也不见得搬得动他。
三人又僵持了许久,乔妈妈哭哭啼啼的过来了。
她抓着乔老爹的胳膊,哭道:
“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