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乔莞吃完饭蹲在厨房里洗碗,快要接近年尾的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就连洗碗的水都跟放冰箱冻过似的,冷得她直打哆嗦。
这时一阵脚步声走近,一道黑影随即罩下。
乔莞一时没忍住,猛的打了个喷嚏,她搓搓鼻涕从盆里抬头,顶着一张被冻得红扑扑的脸看向来人。
“冷吗?”
傅天琅手里捧着一团纸包,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乔莞动了动鼻子,轻易的便嗅到了一股炒板栗的香味。
他摸摸她的头,将手里的纸包递给她。
乔莞“啊”了一声接过,刚才还被冻得红通通的小手摸着粗糙的纸包,热乎乎的温度舒服得令她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又笑了下,取走洗碗布,蹲下来洗碗。
乔莞傻兮兮的站在一旁,眼瞅着活儿被抢了,忙问:“琅哥,你吃过饭了吗?大姐给你留了菜,在橱柜里,我这就去给你热一热。”
听乔爸说,傅天琅今天到镇口的一户人家里做木工,所以晚上没回来吃饭,她担心他肚子饿,抬起步子正打算往里走。
傅天琅摇头:“不用,我刚才吃过了。”
那家人见他手艺好,热情的留他吃了饭,走的时候不仅多给了一些工钱,还送了他一包刚出炉的炒板栗。
乔莞“喔”了一声,嗅了嗅板栗的香味,打开纸袋子,发现里面只装了一个人的份……
“是给我的吗?”看到吃的,她两眼徒的发光,而后一脸馋样的瞅着他。
傅天琅失笑,平日严肃的五官,这会儿看着却格外温柔。
乔莞没留意到这点,听着一旁碗筷相撞的“叮叮”声,她专心吃板栗,剥了一粒塞进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又剥了一粒喂进傅天琅嘴里,两眼光光的看着他嚼吧……很快纸包里的板栗就见了底。
这时傅天琅已经把碗筷清洗干净,低头收拾脚边的水盆。
乔莞丢掉废纸包,搓搓手帮忙收拾,好不容易整理妥当,正待回屋休息的时候,傅天琅又塞给了她一条新做的链子。
乔莞定睛一看,虽说也是用石头串起来的手链,却比第一条精致太多,选用的石子也更通透圆润。
“琅哥……”
傅天琅不作声,低头替她系上。
随后乔莞望着他进浴室洗澡的背影,目光暗了暗,原本平静的心湖似乎在不经意间,被这个少年投入了一颗石子,“咚”的一声,泛起了丝丝涟漪。
隔天遇上赶集,乔妈把自家种的小白菜装进篮子里,让傅天琅上市集摆摊,乔莞不用上学,在家里也闲着没事,于是也跟着一块去。
走的时候她发现傅天琅趁着无人,从床下搬出了一箱子木制品,乔莞凑上前一瞧,里面一堆勺子、筷子、化妆盒,琳琅满目什么都有,而且做工精细,无论是雕花还是刻字,都比商店里卖的漂亮。
她正细细端详着一个木质发簪,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抱上了木轮车。
随后他握住把手,连人带车一起推着走。
乔莞一屁股坐在木箱子上,对他说:“我能走。”
他眼也不抬:“坐着。”
乔莞眨眨眼:“你不累么?”
傅天琅:“不累。”
小木轮子碾过小石子,一路颠簸,两人进了市集。
尽管天气有些阴,但是集市上依然挤满了人头,乔莞他们运气不错,在一个人流量较大的地方找到了一块空地。
乔莞看着傅天琅在地上铺了一块破布,一件件的摆放那些小饰物,于是也卖命的吆喝起来。
“看一看,瞧一瞧,十块钱一件,十块钱一件。”
傅天琅严肃的看了她半晌,问:“从哪学的?”
乔莞眨眨眼,电视上不都这么喊么?
他失笑,倒没再说什么,而乔莞这招给力啊,清清脆脆的童音招来了不少客人,加上傅天琅的手工确实好,很快,他们带来的东西差不多要卖光了。
剩下最后一个化妆盒的时候,一名大婶凑过来,掏了十块就想拿走。
乔莞见傅天琅眉毛都不动一下,心想这么好的手工,这么卖出去一定亏了,便拦下她说:“这个不是十块。”
大婶“啊”了一声,忙问:“你不是说样样十块吗?”
乔莞还是摇头:“其他都是,就这个不是。”
大婶犹豫了,但是瞧着盒子做工精细,上头的雕花栩栩如生,便说:“二十,你不卖就算了。”
乔莞眨眨眼,可怜兮兮的瞅着人家:“阿姨,我哥哥为了做这个盒子,手都扎破了,二十真的不行,您再多给点吧。”
大婶瞅了他们一眼,心中虽犹豫了下,但瞧着那盒子实在是喜欢得紧,便多掏了两张,四十元成交。
等摊子上的东西全空了以后,傅天琅又把手推车给卖了,两人数了数,乔妈种的的菜卖了二十元,傅天琅的一箱子手工制品则破了百。
今天的收货也算是颇丰,两人收拾收拾,决定在市场买点菜。
走在路中央,乔莞咬了口烧饼,美滋滋的让傅天琅牵着走,当她来到一个古玩摊子前的时候,徒的刹住了腿。
她揉揉眼,死死的盯着正摆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的瓷碗,那碗口沾了一层灰,平淡无奇的外观下,远远瞧过去也就是一只普通的碗……
但是她还是没走,站在摊子前仔细的瞧,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莞莞?”傅天琅在一旁叫她。
她没有回应,反倒挣脱他的手蹲下来,执起那只沾满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