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慢慢下沉,最终落在那双细白的手上。
紧贴在背脊处的柔软令他蓦的一震,僵直了身体一时竟不敢回头。
以傅天琅如今的修为,当今世上,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接近他的人,只怕寥寥无几。
可他方才被金作非扰了心神,加上乔莞又隐在鬼雾当中,收敛气息,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他身后。
她环着他的腰重重的嗅了一口,随着熟悉的气味扑鼻,她轻叹道:“琅哥,我好失望呐。”
他愣了下,仍旧没回头。
“怎么?”他轻声说,语中虽然听不出情绪,呼吸却粗重了数分。
乔莞慢慢握住他的手,取下那把军刀,随后就跟个小老太婆似的在他背脊处唉声叹气:“唉,为什么他说我死掉的时候,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也没那么重要呐。”
对,她就是个小肚鸡肠子,老早就在旁边蹲点看他的反应了。
男人身子微微一震,呼吸更为粗重。
“不是。”他转过身来,望着她的目光,就像是一头游走于黑夜中的孤狼,饥肠辘辘的终于找到了唯一的美食。
“是什么?”突然落入他的怀里,乔莞仰起脸,笑眯眯的瞧他。
他一语不发的迎上她的眼,抬起手缓缓抚摸上她的黑发,沿着发顶一路来到发辫,紧接着,一缕黑气从她的发间飘了出来。
那是专属于他的阴煞。
乔莞瞧着他运用自如的将黑雾收回,惊得微微张嘴。
在此之前,两人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以她身上难免会染上他的气息,所以她从不在意,只是没想到他能循着这缕阴煞找到她。
“如果你有事,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男人专注的看着她,一种压抑与迫切的情愫在空气中蔓延,明明想要肆意的抱她,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生怕眼前的女孩只是幻觉,就像他曾经做过的梦,只稍一靠近,她就会化作青烟,消失无踪。
“唔,好吧,算你说得过去。”乔莞眨眨眼,知道他的矛盾,于是笑容更深,“可是你这么凶作甚?我回来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他咬紧牙关,烫热有力的手掌死死的扣着她的腰。
“不会再走了?”他声音很轻,眼中萦绕的是不敢确定。
尽管腰部被他抓得很疼,乔莞却没吭气,她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细细密密的洒上他的脸。
她许下承诺:“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
闻言,傅天琅漆黑的眸子中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
“不骗我。”
“不骗你,但是琅哥,你掐得我好疼啊。”见他突然松手,乔莞笑眯眯的撒娇,“还有呐,我听说大多数动物都具有领地意识,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记号用以标示,你把自己的阴煞落在我身上,是不是也是那个意思?”
她话锋一转,双眸亮晶晶的凝着他。
他愣了下,刚想对她说这个比喻打得不恰当,可之后又是一顿,漆黑的目光蓦然变得更为深沉。
领地……所有物……
她在告诉他,她是他的人。
乔莞脸蛋红了红,心想我都说得那么白了,他没道理听不懂,再听不懂……她就不说了。
随后,乔莞就跟个无尾熊一样爬到他身上,轻轻蹭他的面颊,语中略带不满的抱怨:“佛爷爷都说了众生平等,既然哥哥往我身上留了味儿,我也不能吃亏……”
她说到做到,嘟着小嘴去蹭他的唇,男人的唇畔虽然是冷的,但气息灼热,在她自投罗网的那一刻,便像荒漠中遇到水源的旅人,迫切的含住她的嘴,辗转反复,肆意索取。
乔莞突然有点后悔,好像她开了个头,就没法喊停了,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童音。
爷爷,姐姐在做啥?
老头儿轻咳一声,连忙捂住对方的眼:小孩子别看。
乔莞的脸色又“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随即板着脸将他推开。
“先……先办正事。”她气喘吁吁的说,一垂眸才发现自己正双脚悬空,被他抱在怀里。
他不动如山,低头又想亲她。
乔莞连忙捂着他的嘴:“琅哥,这些人身上有我的相片。”
她见他停下动作,又补了句:“说起来,你还记得回老家那次吗?我学生证上的照片就是在那时候掉的,会不会是……嗯,我的意思是,你师傅的死会不会与这几个人有关?”
毕竟是长辈,乔莞没敢乱说一个已故之人的坏话,但心中仍是堵得慌,那老头见劝不动傅天琅,故意撕下她的一寸照,明摆着连她都要一起拖下水。
这么一想,乔莞连心底连一丝丝敬意也没了。
他害了她不要紧,她只怕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人陷入这潭浑水。
傅天琅听罢,双唇顿时抿成了一道薄薄的刀刃,原先收敛的杀气也跟着冒了出来。
乔莞见他拾起军刀,眼中寒芒直晃,心下一惊,连忙环住他的胳膊。
“别,别。”
杀人可是重罪,何况他身上背负的人命已经太多,在这股阴煞没有完全化去的时候,她不希望他再造杀孽。
“……这次让我来。”她说着正要从他怀里出来,谁知胳膊一紧,对方重重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傅天琅眉头深拧,眼睛瞬也不瞬的凝着她:“去哪?”
乔莞轻叹:“放心,我哪也不去。”
他仍是不放,上一次放手,他等了一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