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莞听着从耳朵旁刮过的风声,撒丫子跑得贼快贼快,很快,她一溜烟的进了小镇的入口,之后不带一丝停留的直奔镇上的二医院。
展飞气喘吁吁的始终与她保持在十步远的距离,他边跑边纳闷着,他平时跑得可快了,可今天却怎么感觉像是背了个人,连乔莞那丫头都追不上。
乔莞生活的小镇叫朱阳镇,虽然占地面积小,但是贵在历史悠久,风景秀美。
她几个大步迈上青石阶梯,穿过老旧的街区,大老远的看到一排高高矮矮的建筑,再往前,就是镇上唯一的医院。
小镇的医疗设施简陋,说是医院,也不过是一排排二十来间的土坯平方,十余个医生,药师,五六张简易的病床。
而就在屋后的一个小院子里,设有一间独立的病房,也是李氏夫妇花钱让护工临时整理的房间。
里面就躺着李君宝的身体。
其实对比小镇上的医疗水平来说,李家夫妇完全可以把儿子送去市里的大医院接受治疗,可这次李君宝病得蹊跷,夫妇两不敢擅自移动他的身体,只能暂时安置在这里。
市里的专家请来了一个又一个,却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他有病?各种仪器都上了个遍,却死活检查不出什么纰漏,听着医生说儿子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夫妇两是真着急了,要不也不会把算盘打到乔老爹的头上。
屋后多树,偶尔拂过一两道夏风,吹得屋子外的树杈“哗哗”作响。
李夫人坐在病床边,专心照顾着正在床上打点滴的儿子,她盯着儿子的睡颜,盯着盯着就哭了起来。
那可是他们家唯一的独苗啊,难不成真得看着他不明不白的去了?
李夫人正掩面伤心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跑步声,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门缝里露出乔莞那张清秀的脸,她因为前后都背着药篓的关系,身形显得有些笨重,李夫人吃惊的看着她进屋,还来不及说点什么,随后又多了个男孩。
展飞跑得气喘吁吁,进了屋,吹着舒服的小空调,便“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再没了力气。
“你们是谁?出去,这里不是你们玩儿的地方。”李夫人站起身,忙着赶人。
她挥了挥手,等到目光与乔莞的对上,才惊觉,这不是乔家那丫头吗?
“阿姨。”乔莞也喘,她好久没试过一口气跑这么远了,也学着展飞一屁股坐在地上,“我阿爸让我过来的。”
李夫人愣了下:“让你来做什么?”
乔莞想了想,随便扯了个谎:“阿爸让我来看看,你儿子醒了没有。”
李家夫人又愣了下,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来气,钱一分没少的花了,可儿子却始终不见清醒,她现在可后悔死了,谁知道乔家人卖的是什么药,要是本来没毛病的,到后来吃出毛病该怎么办?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可惜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失礼的举动,更何况是对一个孩子。
乔莞扭过头,瞧了眼还赖在展飞肩上不走的“李君宝”,心里也急了,这临门一脚的,怎能在他那出纰漏?
她嘴上虚应着,拍拍屁股站起来,可没走两步,又冷不丁的一个趔趄,“咚”的一下,连人带药篓一起摔倒,一时间,乔莞背上和胸前的药篓一起掀翻,里面的猪草顿时撒了满地。
展飞“啊”的一声跳起,骂道:“你做什么?!”
乔莞从一堆猪草里爬起来,表情很无辜,她抽空觑了李家夫人一眼,那妇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李夫人咬牙切齿的瞅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小鬼,忍了忍,语调尖锐的道:“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
乔莞连连道歉,低下头收拾掉了一地的猪草,边捡,那额头上的汗水便猛飙,她不时的往展飞身后瞧,心里别提有多着急。
好不容易,“李君宝”终于离开了展飞的肩膀,他似乎意会过来什么,在屋子里飘了一圈,而乔莞的目光,也跟着他在屋子里绕了一圈。
展飞浑身一轻,活动活动肩膀,突然来了劲。
鉴于有李夫人在场,他不好找乔莞晦气,于是也蹲下身帮忙捡猪草,而且有意无意的将乔莞那份往自己的篓子里塞,塞不进去还得摁两下。
他小动作不断,偶尔也心虚的偷偷打量乔莞,她似乎没有留意到着点,眼珠子只顾着盯着天花板的一角。
乔莞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漫不经心的捡起一根猪草塞进篓子,目光一直绕着“李君宝”打转,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李夫人又开始出口赶人的时候,“李君宝”终于摸到了门道,轻飘飘的往下降落,而后慢慢的融入本体……
这时李家老爷从外头进来,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孩童,他愣了下,抬头询问妻子:
“发生了什么事?”
李家夫人冷哼一声,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李老爷闻言,气得脸色一沉,也不管他们的猪草捡完了没有,一手拎着一人的后颈,打开门把他们扔了出去。
乔莞从地上爬起来,听着“砰”的关门声,心里松了口气。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如果李家的药罐子还不醒,她也认了,穷就穷吧,都是命。
“乔老三!”
展飞也从地上爬起来,他甚至连身上的泥土都来不及拍,便气冲冲的朝她走来。
乔莞以为他要揍自己,害怕的抱住头,可等了良久也不见他有动静,便悄悄掀开眼帘,对上男孩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