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凉风从屋外灌进来,吹得窗帘布在半空中翻飞。
周围一片死寂,除了墙壁上“滴答滴答”走着的挂钟,什么都没有。
这时苏婉从床上起来,她转身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傅绒,悄无声息的带上门。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傅绒半坐起身。
安静的夜里,他眸中晃过一抹寒芒,径自取来床头的手机,他打开了监视器。
果然,透过画面他看到那个女人从房间离开后便去了阁楼,屏幕nèi_shè出的蓝光映上他的脸,也将他狰狞的表情照得更清晰。
苏婉推开阁楼的门,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她平时用来储存血袋的冰箱。
傅绒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如同喝饮料一般的把一个血袋吸干,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果然是个怪物!
而在震惊之余,傅绒唇边勾出一抹冷笑,因为苏婉刚才喝下去的“饮料”是他昨天让人找来的血浆,并且在里面提前做了手脚。
一股阴风鱼贯而入,吹起苏婉的黑发,她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转而又去取另一袋血浆。
她的胃口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很小,但随着修为的提升,只是冷冻过后的血液已经无法满足她,甚至在每次与活人交谈时,她总是忍不住想咬一口对方的脖子。
哪怕只是看着,她都能感受到他们脉搏的跳动。
苏婉脸色不太好,她不想变成怪物,一点也不想。
直到吸干三袋血浆,她对鲜血的渴望这才稍稍褪去。
这时,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降下来了,冷,越来越冷。
原来僵尸也会觉得冷。
苏婉觉得不可思议,阖上冰箱门后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可她还没走到门口,一股晕眩往上涌……
她倏的停下步子,一手撑墙,一手抚额,旋转的天地令她有些站不住脚……
傅绒盯着镜头里的苏婉,看她沿着墙缓缓下滑,心知老道士的药生效了。
他连忙哆嗦了下,给秦兆打电话。
“道长,她吃下去了……”
没有月光的夜里突兀地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丝随着冷风飘进屋内,而在半小时后之后,傅家楼下突然多了一辆普通的汽车。
傅绒又惊又惧的等在门外,看着秦兆和他身后的童鬼,用力咽了口唾沫。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交流的进屋。
秦兆拿着桃木剑和黄符,直接去了阁楼。
这时的苏婉正在门口半跪着,看到两人上来,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对着秦兆冷笑:“就凭你?”
秦兆不搭腔,反倒是傅绒叫嚣道:“道长,别跟他客气,快,快拿她的血!”
他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到一天,假若秦兆说的是真的,在天亮前他没有拿到苏婉的血,到时候就真是神仙也难救。
苏婉扭过头,阴测测的冲着他笑,突然一挥手,一道阴风朝着两人扑面而来!
顷刻间,秦兆带着女儿后退了一丈远,独留下来不及逃跑的傅绒。
傅绒僵站在原地,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他便发现自己脖子上多出的爪子,长长的指甲犹如刀刃一般的抵在他的咽喉处,锋利得仿佛只要轻轻往前一靠,就能划破他的咽喉。
他吓得浑身打颤,一动不敢动的朝身旁的苏婉哀求道:“婉……婉儿……你别冲动。”
苏婉扣着他的脖子,黑色的瞳孔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听说你想要我的血?”
“不,不……”傅绒脸色煞白,朝着不远处的秦兆求救道:“道长,你要救救我啊!”
秦兆不为所动,反倒是苏婉嘲讽道:“他不会救你的,僵尸血根本无法解尸毒,你被他骗了。”
傅绒大骇,目光惊怖的在两人身上逡巡:“胡说,他骗我有什么好处?”
他要是死了,这个秦兆也拿不到酬金。
苏婉看了眼秦兆身后的女童,那也是一只僵尸,可惜修为低微,没有灵智。
随后她又瞥了眼自己脖子上的玉葫芦,语气略冷的说道:“老道士,你是为了这块玉而来的吧。”
秦兆提起手中的桃木剑,他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救傅绒,毕竟被僵尸咬过的人,无药可救。
他唯一的目的只是苏婉的玉葫芦,那葫芦虽然看起来廉价,但是颇为神奇,它既然能让苏婉拥有灵智,说不定也能让他的女儿……
“孽障,我看你满身煞气,必定伤过人命,我秦兆既然身为茅山弟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秦兆大喝一声,提剑上前。
听他伪善至极的言论,苏婉面色冰寒,她手里扣着傅绒的脖子,幽幽的看了眼二楼的房间,随后一转身,犹如风一般掠出窗外。
想逃?
秦兆也跟着跳出窗外,往苏婉离开的方向追寻。
僵尸的速度很快,苏婉身上又有玉葫芦,所以几乎一晃眼的功夫便融入了黑暗里。
秦兆若想追上她,以他的年纪不太可能,不过那女僵也不像是要真的逃,而是走走停停,时不时在不远处等他一等,直到将人引入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这一晚上,是傅绒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人扣着脖子飞天遁地。
不停由面前掠过的风景直接把他吓傻了,以至于在苏婉放下他时,整个人仍呈半昏迷状态。
午夜的凉风吹起地上的落叶,雨丝淅沥沥而下,在秦兆赶来之前,苏婉厌恶的就像丢弃垃圾一样将傅绒摔进垃圾堆里。
他挣扎了两下,尽管鼻间全是异物的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