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七月二十一日。
当刘勋率领两万大军抵达襄安,却并没有看见想象中惨烈的场景,襄安城方圆十几里,连半个锦帆军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刘勋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一旁的杨弘道:“主公,还是先去襄安城看看情况吧。”
刘勋点点头:“有理!”
很快,刘勋便带着大军来到了襄安城外,却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之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名士卒在巡逻,一片萧条景象。
刘勋眉头一皱:“来人,去叫门!”
言罢,一名士卒立即打马上前,朝城墙上吼道:“黄监军何在?主公在此,还不快快出来相迎!?”
“谁啊?”刘勋只听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便见城头上多出了两道身影,为首一人身穿锦衣,相貌清秀俊美,正是黄猗,而黄猗身后之人,则身穿一袭白色儒杉,剑眉星目,长得竟丝毫不逊黄猗。
如果说黄猗的容貌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帅气中带点阴柔的话,那么其身后之人的气质则是尽显阳刚,就仿佛一轮红日,走到哪恐怕都很难不引人注目。
“黄猗是从哪来找的这么个妖孽?”见到此人相貌,刘勋暗自嘀咕一声,倒也没怎么在意,只当黄猗是因为看中其长相,才会将此人收在身边当自己的随从。
不过当发现此刻的黄猗正一副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模样,刘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黄猗,本太守在此,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内!!”
“哦?原来是主公到了!”被刘勋这么一吼,黄猗‘精神一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急忙对旁边士卒道,“快,快开城门!”
士卒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城门缓缓打开,刘勋正欲引兵入内,却被杨弘一把拉住。
“主公稍等,事有蹊跷!”
“蹊跷?”刘勋一愣,不解的看着杨弘。
“主公且看!”杨弘指着襄安的城墙对刘勋道,“黄猗信中明明说这几日正与锦帆厮杀的激烈,可为何这城墙以及周围的地面上,均是如此洁净,丝毫不见半点血迹?”
“这……”听杨弘这么一说,刘勋也立即反应了过来,难怪自己在抵达襄安城外之后,这心里就一直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原来是这襄安,根本就没有半点战争残留的痕迹。
刘勋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如此说来,黄猗这孺子,从始至终都在欺骗本太守吗?”
杨弘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小心翼翼道:“主公,或许这黄猗……早就已经投靠了锦帆!”
“你说什么!?他敢!?”刘勋瞳孔一缩,下意识抬起头狠狠的瞪了城上的黄猗一眼,吓的后者脖子一缩,惊出一声冷汗。
“主公息怒,待我先去试探一番!”杨弘说着策马上前,问黄猗道,“黄监军,不知而今锦帆贼何在?”
黄猗呵呵干笑道:“主公之威名在淮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王冲昨日听说主公要来,早已连夜收拾行装,跑回了巢湖!”
“哦?原来如此?”杨弘眼珠子一转,道,“黄监军,此刻主公就在城外,为何还不出城迎接?”
“啊?”黄猗脸上冷汗淋漓,这戏……似乎演不下去了啊。
“不好意思,诸位。”这时,王冲上前一步,拍了拍黄猗肩膀,对城外笑道,“黄监军这几日不辞辛劳抵抗锦帆,小腿不幸受伤,怕是不能亲自下城迎接了。”
杨弘目光一寒,冷冷的盯着王冲:“汝是何人!?”
王冲道:“无名小卒,贱名不提也罢,诸位远来辛苦,还是赶紧进城休息吧!”
杨弘冷哼一声道:“若弘所料不差,你就是锦帆贼首王冲吧?”
王冲闻言哈哈大笑,并没有否认:“先生好眼力,不错,某就是王冲!”
“什么!?你就是那王冲小儿!?”刘勋盯着王冲,大惊失色。
“刘太守似乎很惊讶啊。”王冲笑眯眯的道,“听闻刘太守此次专为征讨我锦帆而来,如今襄安城门洞开,刘太守可敢入城取某项上首级?”
刘勋眼中阴郁的几乎能喷出火来,可是看着城门内空无一人的诡异景象,他却丝毫鼓不起勇气率军攻城。
“王冲,你当本太守是傻子吗?明知有埋伏还会往里跳?”刘勋不屑的看了王冲一眼,复又杀气腾腾的对黄猗道,“黄猗,你这忘恩负义的狗奴才,本太守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太守!?”
“刘子台,良禽择木而栖,就凭你这昏庸无能,贪婪虚荣的蠢货,如何值得我黄猗效忠?”
黄猗翻脸比翻书还快,直接把刘勋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即又煽动起了庐江士卒:“诸位,刘勋这些日子以来,在庐江郡内横征暴敛,只贪图自己享乐,却丝毫不顾百姓的死活,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们效忠吗?而我家主公励精图治,体恤百姓,不仅减免赋税,还开仓放粮,救济流民,淮南民众谁不称赞?你们扪心自问,到底哪一个人,才是真正值得效忠的明主!”
“这……”黄猗此言一出,不少士卒皆面露挣扎之色,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刘勋被黄猗气的险些吐血,心中怒火犹如火山般爆发,呲牙咧嘴的咆哮道:“黄猗!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本太守誓不为人!来人!给我……”
“主公!不可啊!!”见刘勋失去理智,打算率军攻城,杨弘急急劝道,“此刻我军士卒军心动摇,且襄安城内定有埋伏,若是攻城,必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