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
当刘备与徐庶赶到之时,张飞已经率军控制住了整座府邸,只是令刘备失望的是,蔡府之中除了下人之外,其核心的家族成员包括老族长蔡讽在内,早已不知所踪。
刘备凝重道:“好快的转移速度,莫非他们早已料到我军会发兵袭城?”
“不可能,若真是如此,我们又如何还能如此轻易的攻破襄阳?”徐庶摇摇头道,“狡兔三窟,蔡家作为荆襄第一世族,总有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保命手段。”
刘备问:“那依元直之见,对方会跑去哪里?是已经出城,还是依然藏身在襄阳城某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我所料不差,对方必然已经离城。”徐庶想了想道,“蔡讽在离去之前,特意接走了蔡氏母子,显然是打算在荆州建立起第二个政权以抗衡琦公子,所以他们现在,十有八九是去了江陵。”
刘备双眼微眯,喃喃道:“江陵么……”
一旁的张飞问道:“大哥,要追吗?”
刘备停顿了一下,撇头问徐庶道:“元直觉得呢?”
“当然要追!”徐庶凝声道,“抓不到刘琮,荆州就会分裂,如此,只会便宜了在周遭虎视眈眈的虎狼!”
刘备闻言顿时心中一紧,不管是北方的曹操还是南方的王冲,以这两方势力的强大,若是荆州内部不稳,恐怕会被对方吞的骨头都不剩,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拿下的襄阳,这还没焐热呢就又拱手让人。
“大哥,让我去吧!”张飞迫不及待的请令道。
刘备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翼德可率两千兵马往南追击,若百里之内不见人影,当速速领兵返回!”
“诺!”张飞抱拳领命,大步流星而去。
接下来。刘备又传令关羽,让其率五千士卒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襄阳城,而他自己,则带着徐庶、陈到、刘琦以及百余名精兵出得东门。火速赶往城外军营。
迟则生变,刘备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迫切的想在第一时间将襄阳大军掌控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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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南,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正在急如星火般的往南狂奔,所过之处。掀起漫天尘土。
在队伍中央,有着数辆马车,其中一辆车上,蔡讽正坐于其内,其身旁还有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却是蒯家之主蒯良。
车内的氛围有些压抑,不论是蔡讽还是蒯良,都没料到刘备竟然有胆攻袭襄阳,仓促之间,他们深知襄阳难保。于是果断弃城而走,临走之前,蒯良提议纵火焚烧府库,算是小小的坑了刘备一把。
原本,蔡讽与蒯良还想过烧掉自己的府邸,让刘备一根毛都捞不到,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祖宅,最终他们还是没忍心下手,反正他们相信很快,自己就能够重回襄阳。
只是如此一来。家中那些来不及转移的粮秣钱财,倒是便宜了刘备。
刘备发兵袭击襄阳,其举等同造反,可是很显然。刘备绝不会让自己的罪名坐实,所以他必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什么借口?当然是收到刘表密令,让其进城勤王的借口,而如今刘表已死,刘备只要将刘琦推到台前。足以让绝大多数百姓信以为真。
那么在襄阳城中,谁最有可能对刘表的统治造成威胁?答案很明显,除蔡蒯两家再无旁人,而眼下蔡家嫡子蔡瑁被锦帆所擒,他们造反的可能性无疑是最高的,所以刘备,十有八九会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他们蔡家的头上。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关节,所以蔡讽才会当机立断的逃出襄阳,否则必难逃刘备的毒害。
至于蒯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蔡家出逃,鬼知道刘备会不会转而针对他们蒯家?既然如此,倒还不如一起走了干脆。
转眼,时间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蔡讽一行逃至宜城附近,却听后方有一骑士来报:“蔡公,大事不好,身后不远有一军正朝我方杀来,看其着装,似是新野的兵马。”
“恩!?”蔡讽脸色一变,掀开车帘追问道,“可曾探知对方兵力,距离我等还有多久?”
骑士答道:“对方人数在两三千人左右,距离我等已不足十里!”
“来的好快!”蔡讽瞳孔一缩,凝重道,“看来这刘大耳,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啊!”
蒯良轻笑道:“蔡公勿扰,东南方不远便是宜城,城内尚有两千士卒,只要我等据城而守,对方轻装而来,又如何破的开城池?”
蔡讽对此并不客观:“在襄阳时,我等翻遍州牧府,都不曾找到刘表虎符,想来已落入刘备之手,若是我等置身宜城,对方随时可率大军前来围剿!”
蒯良呵呵笑道:“蔡公可别忘了,异度于前日便已只身前往荆南,算算时间,锦帆大军此刻,差不多也已入驻江陵!”
蔡讽闻言眼睛一亮,如释重负的感慨道:“还是子柔有先见之明,否则我等必然危矣!”
于是,蒯良写了一封亲笔书信,派人火速送往江陵,而整支队伍,则立即转向东南,马不停蹄的赶往宜城。
在荆襄,蔡讽、蒯良的面子,绝对要比刘琮这个刘表次子更大,宜城守将本就属于蔡家一系,所以蔡讽一行人等,轻易便进入了宜城。
一刻钟后,远处尘土四扬,张飞率军来到宜城城下,看着紧闭的城门以及城墙上一大片拉弓上弦的弓弩手,张飞的脸色一阵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