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且慢!”
徐庶叫住迫不及待的刘备,提醒道:“此去襄阳怕有诸多凶险,我等还需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刘备不解道:“我名义上不过是去看望景升公病情,怎的会有危险?”
徐庶道:“主公有所不知,那襄阳蒯氏兄弟素来多智,对主公又颇有敌意,今刘表病重,无法主事,主公若贸贸然前去,对方极可能会对主公痛下杀手!”
刘备面色一凝,怒道:“他们敢!?”
“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防范于未然。”徐庶默默的摇了摇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主公若想见到刘表,怕还得另辟蹊径!”
刘备问道:“元直有何妙计?”
徐庶笑了:“很简单,主公入襄阳后,当先去琦公子府上,琦公子与主公素来友善,若主公出面请求,相信琦公子必定会为主公引见!”
“善!”刘备点了点头,又问,“可我入襄阳后,又该如何防备蒯氏兄弟暗算?”
徐庶道:“所以此番,主公需得乔装打扮,秘密前往,而且不论事成与否,待见完刘表,都必须在第一时间离开襄阳!”
不管刘备入襄阳时多么隐秘,只要他进入州牧府,就绝对逃不过蒯氏兄弟的眼线,除此之外,襄阳大军全部驻扎在城外,而城防守军则一直都掌控在蔡蒯两家手中,所以哪怕刘备当场取得了刘表的兵符,也得要有命离开襄阳才能用得上。
随即,两人又就细节商讨了片刻,刘备将徐庶提到的注意事项一一记在心里,而后便带着陈到与十几名白耳精兵扮成寻常农户偷偷离开了新野。
至于徐庶,也立即出城前往军营找上了关羽、张飞。
在徐庶眼中,刘备有时候太过‘仁义’,太过被动,很容易错过稍纵即逝的时机。所以有些事,徐庶并不打算提前告诉刘备,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就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或许如此一来。自己事后少不了要被刘备责骂,但那又如何?只要能够助刘备复兴汉室,自己就是担负上一些骂名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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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西,有一片豪华的住宅群,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时常会有士卒往来巡逻,也使得这里,成为了襄阳城中治安最好的一片区域。
其中,荆襄第一世族蔡家的府邸,就坐落在此处。
这天,主干道上缓缓行来一辆马车,在蔡府门口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车上下来一名身材高大,却面色苍白,略显病态的中年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蒯家之主蒯良。
抬头看着正门上方‘蔡府’这两个豪华气派的烫金大字,蒯良的思绪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自刘表出任荆州牧以来,蒯良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蔡府,毕竟蔡蒯两家作为荆襄最大的世族,联起手的能量实在太过庞大,若是彼此间还往来甚密,刘表怕是连睡觉都会睡不安稳。
有些事,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蔡讽选择将女儿嫁给年迈的刘表。以此来表明向刘表靠拢的决心,而蒯良,也开始时不时的在议会上与蔡家作对,以此来安刘表之心。
当然。这一切仅仅只是表面,事实上,蔡蒯两家素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怎么可能真的决裂?
如今。刘表病重,经医匠诊断,已确定时日无多,蔡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自己邀来蔡府,其目的为何,蒯良心里就跟明镜似得——荆州,已是时候该换一个新的主人了。
“蒯先生!”这时,蔡府中走出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却是蔡瑁的族弟蔡中,“我家叔父已在府上等候多时,还请蒯先生随我前去相见!”
蒯良点点头,默默跟在蔡中身后进入了蔡府。
来到正堂,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蔡讽正在主位之上小憩。
蔡讽是蔡家的上一任家主,膝下育有二女一子,其中长女嫁给了襄阳名士黄承彦,也就是说,历史上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其实是蔡讽的外孙女,至于剩下的一子一女,一个就是蔡瑁,一个就是刘表的续弦正妻蔡夫人。
因为年迈,蔡讽早已退居幕后多年,只是眼下,他的嫡子蔡瑁成了锦帆的阶下之囚,蔡家偌大的基业,自不可群龙无首,他便也只好重新出山以稳定蔡家动荡的局势。
蒯良整了整衣衫,对蔡讽行礼道:“学生蒯良,见过蔡公!”
蔡讽睁开眼,浑浊的瞳孔看似无神,却又仿佛能透过身体直窥人心。
“子柔来了啊……”蔡讽淡淡的看了蒯良一眼,懒洋洋的叹道,“哎,年纪大了,这精力已是大不如前,这才坐了一会,就忍不住直犯困!”
蒯良心中好笑,顺势说道:“既然如此,蔡公不妨入内休息,学生下次再来拜访也无不可。”
“子柔难得来我蔡府一趟,咱们还是先把正事谈了吧!”蔡讽摆摆手,指着左侧的空位道,“别站着了,入座吧!”
“多谢蔡公!”
蒯良来到位置坐定,开口问道:“蔡公此番唤学生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以子柔之智,当不难猜出其中关节!”蔡讽不动声色的看着蒯良,意味深长的问道,“子柔,你似乎很看好锦帆?”
蒯良平静道:“蔡公此话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若非子柔暗中助力,那锦帆岂能如此轻易的拿下荆南与江夏?”
蒯良不置可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