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敌袭!!!”
惊慌中带着颤抖的尖锐吼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嘹亮,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被扔进平静的湖面,飞溅出来的水花将柴桑城内的江东士卒一个个都泼成落汤鸡的同时,也让他们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瞬间睡意全无。
“杀!!!”
既然已被对方察觉,锦帆索性也不再蹑手蹑脚,漆黑的城外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就好像一团团森冷的鬼火,城下的锦帆士卒也立即加快了自己的攀爬速度,迅速接近城头,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就犹如外太空落下的一枚陨石,‘轰’的一声,地动山摇间,顿时将熟睡中的柴桑城百姓尽数惊醒。
“别慌!都给我镇定下来!!”之前一直在城墙阁楼中休息陈武第一时间冲上城头,大声指挥道,“弓箭手在后对外集体抛射,长矛手突前,绝对不能让锦帆登上城墙!”
陈武手提着环首大刀,神色凝重,现在锦帆士卒已经快登上城墙,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他们再去搬什么擂石檑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弓箭手用密集的箭雨使锦帆的攻击队伍出现断层,只要锦帆的后续部队无法及时跟上,就算被一部分士卒登上城头,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将之肃清。
“啊——”伴随着一名刚刚攀上城头的锦帆士卒被早已侯在那里的江东军一矛捅下城墙,锦帆与江东军的夺城战终于正式打响。
仓促之间,江东军显然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于是,越来越多的锦帆士卒登上城墙,双方在城头之上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杀。
“去死!!!”陈武面色狰狞,杀气冲天,手中那一把重达四十斤的环首大刀成为了索命的利器,手起刀落间,几名刚刚爬上城墙的锦帆士卒便尽皆命丧在陈武刀下。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脸上,配合上那一双血丝密布的恐怖双眸,使得陈武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嗜血的战神。
不过现在的柴桑城头就是一个漏勺,往往好不容易堵住了这边,那边就又开始漏人,这让来回游走,到处带兵补漏的陈武有些疲于奔命。
“吗的,甘宁是疯了吗!?”陈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锦帆的攻势太猛了,密集的箭雨根本挡不住对方狂热的冲锋,看这疯狂的架势,估计今天不攻下柴桑是死也不撤退了。
双方的短兵相接,彼此的伤亡都很大,短短半个时辰,锦帆的伤亡数字就已经超过一千五,江东方面相对较少,暂时还不到一千。
可问题是锦帆的兵马要远胜江东,甘宁耗得起,陈武却耗不起,要是按照目前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恐怕不出一个时辰,柴桑就得彻底沦陷。
“哼,好你个甘宁,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如若不然,你还真当我江东好欺负呢!”陈武心中冷笑,乘着将某一个缺口的锦帆士卒尽数赶下城墙的空隙,撇头对身旁的亲卫吩咐道,“速去通知城内的柴桑世家,让他们尽快派遣私兵前来援助!”
没错!柴桑世家!这才是陈武坚信锦帆攻不下柴桑城最大的信心来源。
自从王冲在去年一口气将十二个淮南世家满门抄斩,已经引发了天下大多数世家的同仇敌忾,他们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城池被锦帆攻陷,因为那会使他们手中的权力被王冲强行剥夺掉大半,所以,在陈武昨日去寻求这些柴桑世家的帮助时,其中有大半的家族明确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陈武守住柴桑城。
在这个时代,千万不能小看世家的力量,当初淮南世家能联手聚集起近两万的大军,柴桑虽然只是一个城池,但其内的世家力量并不弱,在毫无保留的情况下,能调动的兵马,至少也在三千以上。
城外,正在指挥大军攻城的甘宁微微一笑:“子敬,你说我们这火候够了没有?”
鲁肃想了想道:“差不多了,我们为此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若还不能成事,那这柴桑城……不攻也罢!”
甘宁呲了口牙,眯着眼道:“今日的柴桑城,必将迎来一场大清洗,子敬以为然否?”
鲁肃苦笑道:“主公这做法,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啊!”
“这就要看他们够不够识趣了!”甘宁耸了耸肩膀,嗤笑道,“少林说的对,既然得不到他们的拥护,那索性就将他们杀怕,要将‘与锦帆为敌者必死无葬身之地’的观念深深的刻在他们脑子里,到时候,我倒也看看,还有谁有那个胆子敢与我锦帆为敌!”
“杀!!!”忽然之间,城墙之上传来一阵喧闹,喊杀声变得比之前更加激烈,大量涌上城头的锦帆士卒被纷纷赶了下来。
甘宁目光一凛,眼中寒气四溢:“柴桑世家的援兵到了!”
鲁肃道:“那我们这枚暗棋,差不多也该行动了吧?”
甘宁道:“通知文向,让他时刻做好准备!”
柴桑城内,随着陈武派人求援,城中的世家二话不说就聚起了三千多的私兵涌上城头助陈武抵御锦帆,可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城墙之上时,他们却丝毫未曾发觉,有一支约三百人左右的队伍,已偷偷潜伏到城门一侧,这里所处的位置,正是柴桑城的水门所在。
原本守卫水门的江东士卒足有百人,可随着城墙告急,陈武不得不从中抽调了大半,此刻,这里已然只剩下二三十人。
“放箭!!!”
黑暗中骤然响起一声冷喝,漫天的箭雨飞舞,猝不及防之下,把守水门的二三十名江东士卒,瞬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