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金阳骑士笑着往撒绯的方向努嘴,海务大臣不解地看去,却见手持号角的少年正伸手抚摸着雪鹏的额头,他笑着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问候一个许久不见的好友,白色的生灵也似是能够听懂他所说的话而舒适地眯起眼,享受着小王子的安抚,琼斯发现它的眼睛像是蓝宝石一样的透澈清澄,他从来没有见过……不,应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的生灵存在在他所知的这片大地上,一时完全看呆了。

不知为什么,见过无数生死杀戮的他,忽然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震动,像是在目睹生命的诞生的一霎,蓦然领悟到诸神和世界的无穷浩大一样。

“大人……”罗南在他身后提醒喊道:“大人!您必须上来了!”

琼斯回头,大多的士兵都已经爬山来停泊在船只两旁的雪鹏上了,就只剩他和几位仍然在指挥的司令官和队长们仍然还在船上。

“我们必须快,海务大人。”米昂向他伸出手来:“这样的状态不会延续很久,我们必须把这片战场留给正在赶来的战士。”

“你是说伊利迪亚吗?”罗南在雪鹏开始上升的时候,在一片惊呼之中悄声爬到了米昂旁边问道。他努力地压制了声音里的期待,但艾萨鲁特还是意识出来而笑了笑。

“是的,她正在往这里来。但是……”米昂顿了顿:“这场战争已经超过了你,或者她以及任何人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

“噢。”金阳骑士应了一声,他沉默地看着雪鹏之下变成了巴掌大的黑色污点的海面以及变得极小的船只,哈玛洛克的尾部被冻结,仍然有几只雪鹏不断地在它周围翱翔旋转洒落着冰霜;在那庞大的怪物身后的天空只剩雪鹏上下飞翔的地方剩下少数的余光,其余完全是黑夜笼罩,他们在无光的苍穹下静静地飞过漆黑无比的海面。只有不远处的城市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大多都是来自的被毁灭而仍然燃烧着的火焰,以及冒着烟的废墟。

罗南回头看向了他的船只,它已经完全成了一堆残破而支离破碎的木板和尸体,许多黑色的手从海底伸了出来,借着冻僵了的士兵们的遗体而往上攀爬,那些跟随他从狮心城到西西里群岛再赶到这里的勇士们,全都埋葬了在这个冰冻的海水之下。

想到这里,他的牙齿忍不住一阵格格作响,他的船队本来就少,因为都位于哈玛洛克的附近而几乎全军覆没,十艘船舰就只有三艘没有完全毁灭;已经位于雪鹏背上的月桂城的士兵们在撒绯的指挥下正往下抛下绳子把他们一个个救援起来;无数的船只废墟凌乱地摊在裂成一块块的冰地上,只有安亚的船队大部分都仍然安全无恙,从上空可以看到大批的黑色潮水再次从冰块的裂缝之中挣扎而出。

是的。这早就已经超过了他任何所知的战争的想象范围。

“我知道这场战争的本意,早就已经变质了。”他咬咬牙说道:“伊利迪亚不喜欢诸神果然是有原因的,艾萨鲁德。诸神如果想要争夺这块土地的话,让他们在普拉莱达沙场(1)之中争得你死我活就行了,利用人类来作为祂们玩弄的筹码……”他冷冷地说道:“你知道多少人永远埋葬在这片黑色的海水之中吗?身为战士,不是死在和敌人正面的交战刀枪之下,反而是被窒息在这片诅咒般的法术之中,我很难想象光之女神是这样爱护她的子民的。”

“北陆的命运本来就是和诸神紧紧绑在一起的,金阳骑士。”米昂并不反驳他所说的话,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由黑暗、死亡、绝望和恐惧所形成的战队,抵抗这样的敌人,和捍卫攻入家乡的敌国军队,又有什么区别。”

他凝视着正在被援救上雪鹏的其余船只上的士兵们,看了一眼下巴紧绷而隐忍着怒气的罗南:“我能理解你的盛怒,罗南。但你们是在为比王国的权势更高尚的理由所战。这应该是身为骑士的你引以为荣才是,总有一天当历史回顾今天的这一战的时候,他们所看到的将是决定这片土地、甚至这个世界的命运的战役;你们,会被写成冲在诸神的前锋中的勇士,是为祂们讨伐死亡深渊的威胁的长剑和枪矛,这些死去的亡灵,他们会永远沐浴着伊露巴度的祝福之光,在神乐之庭里吟唱着欢乐和胜利的歌颂。这难道不是足够的吗?”

“或许你说的都有道理。”罗南冷哼一声说道:“恕我身为如此渺小的人类,而无法看透诸神浩瀚大气的蓝图。我只是感到羞愧,身为率领他们的人,我曾经以为是把我的士兵们带上他们期待的战场,但他们迎来的却不是刀枪和盾牌,甚至不是身肉的战争,而是冰冷又缥缈的幻术,这是最卑鄙的交战方式,没有丝毫荣誉可言。”

“你要和死神讨论荣誉?”米昂失笑而摇头:“战士的天真的愚昧和耿直的忠诚啊……往往都是你们最大的优点。但战争就是战争,罗南,只要活下去才能……”

他看了罗南挑着眉的冷峻脸色,没有继续发表他的观点,只是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也希望人类能够保持你所坚持的这些信念,否则……和努斯库这场战争,便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伊露巴度为什么选择了伊利迪亚,而在这样的连续效果之下,她又为什么选择了你,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往前稍微倾斜看去:“黑暗之神所选择的人,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有和努斯库相似的信念,祂又如何在短暂的时间内找到了可以寄托和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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