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驯马,夏初萤忍不住想起几年前苏涟漪为她讲的一个悍妃驯马的故事。
说是某国某朝名为媚娘的悍妃,皇帝有一匹无法驯服的烈马名为狮子骢,悍妃却放言她能驯服,但需要三种工具:铁鞭、铁锤、匕首。首先,烈马不服,便用铁鞭抽打,若烈马依旧不肯驯服,便用铁锤狠狠锤马头。但如若再不服,就用匕首割下马头。
当时苏涟漪对这名后来成为女皇的悍妃推崇有加,更说媚娘令皇帝折服,但这个小故事却让夏初萤哈哈大笑,说如果媚娘只是用这种方式博得皇帝的注意还说得过去,但若真用此方法驯马,千里好马都会被打死,而驯服的也都是一批孬马。
原因很简单,媚娘企图令马匹恐惧,但要知道,宝马再通人性,也只是畜生,同时,越是好马、烈马脾气越大,其宁死不屈的劲儿比人更甚,只有软弱的孬马,才会因恐惧而投降。
真正驯服宝马,要用实力征服,让马对驯服者既惧又爱、无法离开,真心诚意归顺,方才能达到驯服的目的。
不羁丹挑选的马也为宝马,但显然是从前驯服过的,他低声与马交流片刻,伸手摸了摸马鬃,而后为其套上马鞍,骑上马,没一会马儿便乖乖听从他的指令。
而另一边,夏初萤与黑马之间的问题,便不会那么轻易解决了。
不羁卿很怕马,一边用手捂着胸口,一边苍白着脸挪了过来,“公……公主,这马名为云乌,自从将二哥摔伤后,便没人能驯服,你也……别涉险……”
正说着,云乌好像听懂了不羁卿的话一般,对着不羁卿嘶鸣一声,只见不羁卿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套马鞍。”初萤勾着唇,轻快的声音难掩兴奋,双眼一动不动盯着云乌的双眼,一马一人便这么用眼神较着劲儿。
云乌是一匹悍马,就连那眼神也好像野兽一般凶猛残忍。
牧马人见无法制止金玉公主,只能听其命令,为云乌套上马鞍。马鞍套好后,孟永和杜宇两人上前查看,确保马鞍无恙,这才退下。
“喂!蠢公主,你别逞强!”不羁丹急了,从老远催马跑来,边跑边喊。
初萤伸手握住缰绳,双眼依旧和云乌较劲,丝毫没理会不羁丹。只见,云乌一动不动,浑身肌肉却一抖一抖,可见其是牟着劲,只等面前这娇小女子跨上马背后,与之较量。
马未停稳,不羁丹便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冲到夏初萤身边,一把抓住初萤捏着缰绳的手腕。“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行吗,我认输,小爷我认输!”
夏初萤却挑眉,伸手想甩开不羁丹的手,却发现他捏得很紧,好像只要他松开手,她便不顾一切跳上马背一般。
“不行,这云乌,激起本宫的兴趣了。”夏初萤低头盯着自己手腕,用眼神示意不羁丹拿开他的手。
两人皮肤贴近,一黑一白对比明显。
“唉!”不羁丹仰起头对着苍天长长叹了口气,那架势好像英雄末路一般,随后一咬牙,视死如归地对夏初萤说,“蠢公主,你这苦肉计用的好,小爷我真输了、也服了,心服口服。你说吧,你想怎么惩罚我,是让我tuō_guāng了绕部落跑,还是像乌龟似得绕部落爬,更或者tuō_guāng衣服学乌龟爬?”
初萤哭笑不得,用另一只手掰开不羁丹的手,“你tuō_guāng衣服乌龟爬,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能给银子?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后向左右扫视,面容严肃,“你们都后退,否则马匹发起疯来,本宫可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
众人向后退去。
不羁丹急着跑到秦诗语面前,“喂,我听说蠢公主很器重你,你为什么不去劝劝?”
秦诗语面上满是忧虑,却摇头,“四公大人您不懂,这便是命令。”
不羁丹惊讶。
与此同时,夏初萤突然抓住马鞍,身子如同一道闪电般跃上高大的马背,在跳上马背的瞬间,双脚准确踩入马镫,扣紧,身子呈弓形,双手紧抓马缰。
“开始了!”不羁丹忍不住低声道。
气氛仿佛瞬间僵持,众人都提着一颗心,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人群中央的一马一人。
只听一声刺耳嘶吼,云乌双蹄上扬,后蹄着地,整个身子直立起来。而夏初萤上半身与马身平行,即便是姿势极为困难,但她依旧面容冷静无惧色,紧抓缰绳。
云乌狠狠地直立多次,却觉得那人好像长在它背上了一般,没有一丝晃动,更是愤怒。这一次不再直立,而开始在地上跳了起来。
别看马匹高大,其实跳跃起来很是灵活,一边跳一边扭着身子,好的骑手被颠得头晕眼花,实力稍弱的骑手怕会被直接颠下马来。而如果骑手下马,有些大脾气的马二话不说,举蹄便踩,而骑手定是有性命之忧。
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就连不羁丹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或者说根本不敢说话,生怕不小心分散了夏初萤的注意力,让其跌下吗。
不羁丹的内心是崩溃的,第一次真真正正后悔发起什么挑战,若夏初萤真有个三长两短,父亲非弄死他不可,他死不要紧,若鸾国皇帝因此事震怒发兵讨伐,北秦、鸾国两大国前后夹击齐兰国,齐兰国绝无半分取胜的可能。
不羁丹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此时此刻夏初萤不是在马上而是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对其三拜九叩,哭着鼻子哀求,只要蠢公主不再作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