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轩部落在欢庆,但这种欢庆却与金龙部落七夕节那种欢庆不同,隐隐带着一种阴暗的抑郁。
部落士兵们喝着酒,聊着天,畅想着未来,但每一人心底都没底,毕竟他们是第一个投靠北秦国的,却不知自己前景是祸是福。
不羁丹好似喝多了,面红耳赤,晕晕乎乎、跌跌撞撞,离开篝火堆,到了另一处篝火堆旁边坐下,再次用刚刚那一套“喝喝喝”,什么都不谈就喊“喝”,喝了几轮过后,就自然融入。
如今,不羁丹所在的篝火堆离最中央灯火通明的帐扎包最近,而围在这帐扎包旁边的一般都是东轩部落的人,原因之一是吕锡部落人未全到来,原因之二是吕锡部落人口本就少,原因之三是吕锡部落所有人都在另一帐扎包商量事宜。
不一会,不羁丹见到吕锡部落的人从远处排着整齐地队伍过来了,在吕锡部落队伍前,有两人引路,一人是东轩部落的人,另一人则是北秦国人,分辨身份很简单,看衣着就行。
不羁丹一口将手中被子里的酒喝干,而这是他来到东轩部落喝的第一口酒,也是最后一口。当他喝干后,就拍了拍身边看似东轩部落的人道,“大……大哥,小弟我……失陪了,我……逃出来喝酒,首领来了,一会……要骂我了。”
东轩部落几人也看到远方吕锡部落前来,哈哈大笑,“你个小驴子,跑来偷喝酒,快过去吧,下回再偷跑出来,咱兄弟继续喝。”
不羁丹行了一个吕锡部落特色的礼,而后就从侧面跑了。
吕锡部落首领带领骨干们到来,到大门口经过仔细排查后,一一入内。
而不羁丹则是在暗处眼见吕锡部落的人都进去了,这才装出一幅焦急的样子跑去,而到帐扎包门口时,自然要接受排查。
不羁丹哭丧着脸道,“大哥行行好吧,刚刚小弟我偷喝酒,误了时间,放我进去吧。”
守卫北秦兵士自然不肯,虽然东轩部落和吕锡部落投靠北秦,但上面大人们依旧下令要提高警惕,就怕这些野蛮人不守信。
“大哥,求您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放小弟进去吧。”不羁丹的样子,急得快哭了。
几名守卫兵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人提议进去将吕锡部落人找出来,确认不羁丹的身份,不羁丹哪肯?如果吕锡部落的人出来,他不就露馅了?
“大哥……大哥……我的亲大哥们呦,要是不动声色地溜进去,小弟我还能少顿骂,大哥们行行好,”说着,不羁丹从怀里掏出了些碎银子,反正这些银子也不是他的,而是刚刚死的吕锡部落人的。
北秦士兵接下银子,犹豫起来。都是当兵的,自然知道军法严厉。
不羁丹突然跑到刚刚一起喝酒的东轩部落人群里,“大哥们,求求你们为小弟作证,小弟刚刚喝酒误了事儿,刚刚跑过去,突然憋不住尿个尿,现在他们不让小弟进去了,这要是让首领知道,非扒了皮的皮不可。”
不羁丹的演技很好,一边哀怨着一边还挤出了一滴泪。
大家见不羁丹年龄还小,便放松了警惕,更是原谅他的“贪玩”。有东轩人上前,对同样守卫的东轩士兵道,“这个真是吕锡部落的人,刚刚和我们一直在喝酒。”
不羁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含着“悔恨”的泪,磕头如捣蒜,伸手在怀里使劲掏,掏了半天掏了几个铜板,全塞了过去,“大哥们,小弟今天只能孝敬这么多了,银子都孝敬那边的大哥了,回头小弟再赚了银子肯定回来补。”说着,伸手一指北秦士兵。
北秦士兵与东轩士兵相视一望,无奈地点了点头,就这么放不羁丹进了去。
当不羁丹进入帐扎包时,见吕锡、东轩两个部落首领正低三下四陪着北秦的什么将军聊得正欢,不外乎什么感谢北秦到来改善大家生活、帮大家发展、北秦皇帝爱民如此等等。
暗处的不羁丹挑眉暗暗一笑,按照之前夏初萤教给他通过衣着、佩饰和神态分辨武官品阶高低以及监军身份的方法,很快便将几人身份摸了个清。
……
不羁丹在进入帐扎包的后一秒,乔装后的夏初萤却出现在营地里。
初萤穿着吕锡部落士兵的衣服,衣服稍稍大,而初萤又将脸用灰土狠狠涂了好几层,伪装了声音,看起来就如同个小男孩一样。
夏初萤对伪装、作戏丝毫不陌生,从前在苏家村时装寡妇,没人能怀疑。
她到了篝火旁边便开始默默给大家倒起酒来,而如今东轩部落人已经酒过三巡,早已醉得差不多,回头看是吕锡部落的小孩,便也没往心里去。
初萤闷头给大家倒酒,脸上表情木讷讷的,眼神呆滞,众人只以为是吕锡部落跟来的小屁孩,有人喝了酒,也没发生什么异样,大家便愉快喝起酒来,顺便也接受了这个便宜小二。
夏初萤伺候完一堆,又去伺候了另一堆,忙得不亦乐乎。
当将所有人的酒都到了一便后,却见那个帐扎包里毫无动静,心中暗道,莫非不羁丹还未找到时机?
没错,不羁丹正是未找到时机。
北秦国人很狡猾,虽然将军与两名首领坐在一起,但所有部落士兵却北拦在外面,隔得远远的。
夏初萤为何为东轩士兵倒酒,是因为酒中她趁机放了吕锡部落的毒药,只不过药量很小,不会剧烈发作,但过些时间,却依旧会身体不适。
帐扎包内。
角落里的不羁丹眉头紧皱——人,